“王爷不能面圣，太孙能够。”道衍目光一转，投向乐之扬。
燕王更加惊奇，又瞥乐之扬一眼，但觉他招式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但是大敌当前，不容他细心考虑。明、竺二人来去如风、动如雷霆，古严抖手翻腕，又多出两条大蛇，蛇身充满银纹金环，一瞧就是剧毒之物，古严自知武功稍逊，只在核心游走，瞥见马脚才纵蛇来咬。
道衍道：“晋王阴蓄异谋，交友匪类，此次入京有备而来，不日必有大事产生。陛下病魔缠身、深居简出，一旦变生不测，王爷将是莫大罪人……”
“好啊。”燕王按剑怒道，“公然是你调拨太孙害我。”
他故伎重施，古严明显见他脱手，恰好躲闪不开，忽见软鞭又来，只好放手后退。
燕王大笑，长剑一横，斜指东南，足下不丁不八，站定“小过”之位，一双虎目精光灼灼，冷冷谛视明斗。
燕王点了点头，又问，“那和尚武功短长，他是哪门哪派的弟子？”郑和道：“我们别离多年，小人也不知他的近况。”一边说，一边偷偷瞥向乐之扬，乐之扬晓得他惊骇本身说出冲大师的身份，当下笑笑，谛视窗外。
乐之扬看到精美之处，只觉一阵后怕；论武功，冲大师远在他之上，能够多次从他部下逃脱，只能说是老天眷顾，绝非人力所能办到。再瞧别人，竺因风跃跃欲试，古严手挽毒蛇，两人一左一右地守在晋王身边。晋王端然静坐，盯着燕王目不转睛，脸上似笑非笑，看来非常驯良，只要两眼间或一轮，眼底里透出一股说不出乖戾。
“你说甚么？”燕王皱眉，“我不明白！”
“心”字还没出口，燕王早已警悟，身形极力一偏，一缕锐风擦肩而过，劲力渗入“肩井”穴，燕王半身酥软，剑招为之一缓。明斗顺手动员长鞭，燕王虎口发热，宝剑几乎脱手，当下挥掌拍出，明斗举掌相迎，啪啪啪，掌力订交，燕王只觉对方的内劲好似一堵石墙，耸然不成撼动，贰心中凛然，仓猝运气抵住，如此一来，出剑更是迟慢。
“实不相瞒。”晋王阴阴一笑，“剩下两封遗教，我都晓得下落。”
进退攻守，斗了二十余合，乐之扬一心数用，联剑之余不忘玩弄敌手，筷子比比划划，忽叫一声：“猪鼻子！”筷子分开，捅向竺因风的鼻孔，一会儿又叫声“狗耳朵”，刷刷刷尽朝明斗的两只耳朵号召。
“老四。”晋王神采一沉，“你不怕削藩？”
道衍微微一笑，向冲大师合十道：“告别，告别。”
道衍点头感喟：“韩非子有云：‘禁奸于未萌’，奸兆已生，听任其势，必然没法清算。”
道衍说道：“王爷传闻过金刚门么？”燕王点头。道衍道：“无怪王爷不知，金刚门本是禅门别宗，一脉单传，门人独来独往，极少插手尘凡间的俗事。”
论兵刃，燕王的剑法赛过明斗的软鞭，但论徒手工夫，太昊谷的“拂影手”还是不如东岛的“鲸息功”。两人各有是非，互有攻守，你来我往，一时难分高低。
他背靠舱壁，扫视四周，缓慢地衡量舱内的情势。冲大师与道衍相持不下，明斗三人以多打少，反而落了下风，这么下去，不但留不下燕王，闹得不好，本身要吃大亏，想到这儿，扬声叫道：“全都停止！”
“恰是。”道衍神情利诱，“姚广孝是我俗家姓氏，江湖上极少人知，那黄袍人倒是一口叫出。开初我全无印象，厥后才想起他是东岛明家的后辈。当年明玉珍盘据巴蜀，我也尚未削发，跟他在夔州府白帝城有过一面之缘。至于穿黑衣的，一手‘天刃’工夫，应是铁木黎的嫡传。”
燕王手拈髯毛，沉吟一下，俄然点头道：“道灵是聪明人，不会挑衅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