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霸道:“太子毒发之前,王兄跟他最为靠近。”
晋王沉默一下,面露诡笑:“老四,你不消激我,人就在这儿,你有本事,带他走就是。”
燕王神情木然,持续说道:“但是没过量久,太子就得了沉痾,开初只说中了风寒,谁知病情恶化,满朝太医没有一个能治。厥后我去看他,太子病骨支离,奄奄一息,可怪的是,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
晋王盯着燕王,颀长的双目眯缝起来,此中明灭幽幽光芒:“老四,话不成胡说,你以为我毒死了太子?”
“她是凶手,但非首恶。”燕王悄悄拨动酒杯,“试想一介女流,如果无人教唆,岂敢毒死一国藩王?倘若没有外应,她又如何分开王府,消逝得无影无踪?”
“这有甚么奇特。”晋王笑道,“要么是房中焚过檀香,要么是床上放了香囊。”
晋王一脸茫然,惊奇道“二哥病死的啊,你不晓得么?”
燕霸道:“当时我心有迷惑,过后跟道衍师兄提起。他奉告我,太子能够并非抱病,而是中了一种奇毒。”
道衍笑道:“你明知故问。”冲大师讶然道:“贫僧实在不知。”他装模作样,道衍心中有气,指着郑和冷冷说道:“大师看我薄面,放了这位公公如何?”
冲大师笑道:“好,试就试……”手起掌落,向郑和当头拍下。贰心狠手辣,看出乐之扬不敢对晋王动手,干脆击毙郑和,断了乐之扬的退路。
道衍投鼠忌器,神采踌躇,这时忽听舱外有人笑道:“燕王来了,你就肯放人么?”
“老四。”晋王大皱眉头,“我不明白,你说这些干甚么?”
“甚么话?”晋王神情不悦,“你我骨肉同胞,我会在酒里下毒吗?”
古严连变数个方位,也脱不出剑尖覆盖,焦炙中一抬眼,正与燕王四目相对。
“人证?”晋王一愣,“谁啊?”
晋王啊了一声,惊奇道:“甚么毒?”燕霸道:“波旬鬼檀。”晋王点头道:“没传闻过。”
冲大师笑道:“你认得他?”道衍道:“他是燕王府的人。”冲大师笑道:“道兄是燕王么?”道衍一愣:“此话怎讲?”冲大师淡淡说道:“燕王府的人,该当燕王来讨,从贫僧手上要人,道兄的面子还不敷。”
古严晃身后退,双手挥动,两条大蛇曲盘曲折地绕太长剑,恶狠狠咬向燕王的手腕。
“好哇。”燕王哈哈大笑,“父皇必然想要见一见我的人证。
古严神采微变,晋王的脸颊抽搐两下,涩声道:“胡说八道,岂有此理?”
“老四啊老四,你真会异想天开。”晋王鼓掌大笑,“当时父皇已经立了太孙,我如故意篡逆,为何关键秦王?害死太孙岂不更好?”
“是啊。”燕王手拈髯毛,淡淡说道,“小弟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占些怕死。”
“这么说……”晋王捻须沉吟,“毒王宗的歹人害了太子?”
嗤嗤嗤,寒光闪过,一条大蛇从口至尾剖成两片,剑尖嗡嗡颤鸣,白森森、冷嗖嗖,逼得古严张不开眼睛。
燕王谛视晋王,微微嘲笑:“这一种毒无色有趣,中毒之人好似受了风寒,但除了特制解药,可说无药可救。中毒者只会病势减轻,渐渐衰竭而死,身后验尸,也没有任何证据。独一征象,就是中毒之人会收回一股近似檀香的异味,中毒越深,香气越浓。”
“呔!”燕王双眉上挑,舌绽春雷,船舱为之振动,舱顶扑簌簌地落下很多灰尘。
燕王悄悄点头:“波旬幽檀的毒性并不狠恶,多次服用才会致命,故而必须多次下毒。下毒之人,必是嫡亲至近之人。”
燕王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弟一贯没有运筹帷幄的本领,只好兢兢业业,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