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霸道：“太子毒发之前，王兄跟他最为靠近。”
古严吓得一跤坐倒，落地时身下冷飕飕的，低头一看，裤子划破了一条长长的口儿，如果再偏数分，只要入宫当差的份儿。
燕王转头道：“干吗？”晋王笑道：“此次回京，咱兄弟俩还没好好靠近，来人，摆上酒菜，我要跟老四好好喝两杯。”
道衍神采一变，两眼射出精芒，双手拳头缓缓握紧。冲大师笑嘻嘻与他对视，五指微微用力，郑和脖子发紧，双脚离地，两眼连连翻白，舌头不知不觉地吐了出来。
“启事有二。”燕王笑了笑，讽刺之色溢于言表，“其一，死人太多太快，轻易招来怀疑，太子死了四年，秦王方才丧命，要对太孙动手，也该晚个三四年才好；其二，太子只信儒生，儒生固然陈腐，但坚信忠义，不轻易遭到利诱。时至本日，东宫中你也没有找到得力的助手，是以原因，你才会威胁利诱，要拖道灵师弟下水。”
扑啦啦，屋梁上黑影闲逛，巨蝠从天而降。
“她是凶手，但非首恶。”燕王悄悄拨动酒杯，“试想一介女流，如果无人教唆，岂敢毒死一国藩王？倘若没有外应，她又如何分开王府，消逝得无影无踪？”
燕霸道：“奴婢姬妾靠着太子用饭，害死他有甚么好处？”晋王扬声道：“我害死太子又有甚么好处？”
晋王盯着燕王，颀长的双目眯缝起来，此中明灭幽幽光芒：“老四，话不成胡说，你以为我毒死了太子？”
“太孙柔嫩寡断，父皇颇不对劲。”燕王自嘲一笑，幽幽吐了口气，“当时已有传闻，说是父皇筹算改立秦王，为给秦王立威，以是才让他征讨西番，凭克服之威，堵住那些儒生的鸟嘴。征讨西番以后，父皇下旨让秦王回朝，谁料秦王走到半途就病倒不起，只差一步不能担当大宝……”
冲大师笑道：“好，试就试……”手起掌落，向郑和当头拍下。贰心狠手辣，看出乐之扬不敢对晋王动手，干脆击毙郑和，断了乐之扬的退路。
燕王视如不见，右手按上剑柄。古严死死盯着燕王，木雕似的面孔起了一丝波澜，俄然，他伸开口唇，收回一声锐啸。
“老四啊老四，你真会异想天开。”晋王鼓掌大笑，“当时父皇已经立了太孙，我如故意篡逆，为何关键秦王？害死太孙岂不更好？”
燕王笑道：“王兄但是出了名的‘笑面虎’，朝野高低没有不晓得的。”
郑和见了道衍，如得救星，衰弱道：“道衍大师，你、你如何来了？”道衍笑道：“刚巧罢了。”冲大师核阅他一下，笑道：“道兄这身打扮，可不算是光亮正大。”
“荒唐！”晋王一拍桌子，怒血上冲，“老四，你失心疯了吗？这话我奉告父皇，必将治你一个歪曲诽谤之罪。”
古严右手一晃，又多了一条毒蛇。燕王身形收缩，势如箭矢射出，剑光一闪，钻入蛇头。
“人证？”晋王一愣，“谁啊？”
燕王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弟一贯没有运筹帷幄的本领，只好兢兢业业，亲力亲为。”
“老四。”晋王大皱眉头，“我不明白，你说这些干甚么？”
“是么？”燕王冷冷一笑，“秦王又是如何死的？”
晋王沉默一下，缓缓说道：“传闻也是风寒。”
晋王吃惊道：“老四……”冲大师也举手叹道：“善哉、善哉！”乐之扬万料不到燕王在此，盯着朱棣，惊奇之色溢于言表。
晋王一脸茫然，惊奇道“二哥病死的啊，你不晓得么？”
嗤嗤嗤，寒光闪过，一条大蛇从口至尾剖成两片，剑尖嗡嗡颤鸣，白森森、冷嗖嗖，逼得古严张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