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昆!”杜酉阳声色俱厉,“帮主骸骨未寒,你就敢如许说话?历代帮主,都由前代帮主推举,五盐使者不过是帮主的保护,甚么时候也能推举帮主了?”
杜酉阳和淳于英对望一眼,神采游移。孟飞燕性直,忍不住说:“你们不说,我来讲。齐帮主仙逝之前,当着五盐使者立下遗言:谁能为他报仇,谁就当这盐帮之主!”
西城世人无不惊奇,苏乘光一拍大腿,哈哈笑道:“风趣,风趣,真他娘的风趣。”石穿忍不住问道:“老赌鬼,风趣甚么?为了当帮主,大家都要抢着杀你呢。”
这一番比武,阵容之大,气势之强,均是超乎盐帮世人的设想,就连西城各主也立品不住,纷繁退出灵堂。秋涛看在眼里,悄悄焦心,心知万、苏二人旗鼓相称,只怕胜负还没分出,先拆了齐浩鼎的灵堂,与盐帮之间更添仇恨,想到这儿,锐声叫道:“快停止,听我一言。”
这连续串行动恍若电光石火,万绳落地之时,盐帮世人方才还过神来,欲要上前相救,又为其他各部看住,不敢轻举妄动。万绳刷刷刷掌出如风,势如大斧长戟,所过木栅尽断,木笼真如纸扎的一样,瞬息之间土崩崩溃。
万绳哼了一声,身如疾风,绕着铁笼飞奔,掌挥袖舞,丝线源源而出,苏乘光一时震断,立即又被缠住,不由得喝道:“阴魂不散么?”马步微沉,呼呼两掌向笼外拍出,万绳飘然闪过,右手食指并起,一束白丝飞出,重新到脚,将苏乘光缠了三匝,跟着右掌下沉,一拖一拽,苏乘光顿觉半身发麻,禁不住马步摆荡,连走两步,仓猝潜运内劲,与之相抗。
“老帮主归西。”杜酉阳顿了顿,一字字说道,“另有新帮主呢!”
苏乘光面无得色,苦笑一下,说道:“那女子也不傻,问道:‘苏乘光,你如何把鸡骨头吃了?’我说:‘那是骨头吗?明显就是一块鸡肉嘛!又鲜又嫩,滋味甚佳。’老王头一边瞥见,气得大呼大嚷:‘这不是耍赖吗?掌柜的,再拿一只叫花鸡来,重新数一遍。’我一听,忙说:‘那可不可,说好了数这一只叫花鸡的骨头,另换一只,赌约就要取消。’那女子问:‘这是为何?’我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六根指头的人,一定就没有六根爪子的鸡,这只叫花鸡是一百六十二根骨头,下一只或许是一百六十三根骨头,人跟人不一样,鸡和鸡又哪儿有一模一样的。’”
“你不晓得。”万绳点头感喟,“他留在其间,当真危急四伏。这些人不消动刀子,只要断绝饮食,就能将他渴死饿死。”
“数到最后么?”苏乘光叹了口气,一字字说道,“共是一百六十三根!”
“我们捋一根,数一根,有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烧鸡虽小,骨头竟然多得离谱,七十、八十、九十,越数越多。就在这时,那女子叹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摘星楼的叫花鸡驰名无实,终归比不上那一天的好吃。’我心生猎奇,问道:‘哪一天?’女子瞪我一眼,说道:‘吃鸡就吃鸡,多嘴多舌,惹人讨厌。’”
“好一个毁尸灭迹。”沐含冰啧啧说道,“赶上你这个老恶棍,那女子但是大大的失算了。”
苏乘光深知这细丝缠绕是虚,一旦注入“周流天劲”,坚固如钢,可刺人周身百穴,使其转动不得,当下不敢托大,运足“周流电劲”,大喝一声,满身白气流转,同时大力一挣,白丝线节节寸断,于电劲中化为缕缕飞烟。
卜留咳嗽一声,说道:“行了,行了,老赌鬼,归正在你眼里,她甚么都是好的。快说,这只鸡到底有多少骨头?”
万绳的脸上腾起一股青气,厉声道:“苏乘光,你要闹到甚么时候?”苏乘光点头说:“万师兄,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城主常说:‘道分歧不相为谋。’你的道我不太懂,我的道,你也不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