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飞燕怒哼一声,说道:“华盐使找摘星楼的那位女人去了。”
苏乘光深知这细丝缠绕是虚,一旦注入“周流天劲”,坚固如钢,可刺人周身百穴,使其转动不得,当下不敢托大,运足“周流电劲”,大喝一声,满身白气流转,同时大力一挣,白丝线节节寸断,于电劲中化为缕缕飞烟。
铁笼向上一跳,忽又落下。卜留挺身而上,圆滚滚的肚皮像个肉垫,悄无声气地接住了笼子。他是泽部之主,体内“周流泽劲”转动,有如一潭泥沼,能够陷没万物。铁笼一碰肚皮,顿为紧紧吸住,卜留哈哈大笑,才笑两声,忽觉不妙,“周流电劲”势如山洪破闸,顺着铁栏灌入体内,冲得他的五脏六腑一阵翻滚。
王子昆眼看众意难犯,只好说:“好,好,随你们欢畅。如果永久找不到阿谁女子,你们是否要养这姓苏的一辈子?”
这一番比武,阵容之大,气势之强,均是超乎盐帮世人的设想,就连西城各主也立品不住,纷繁退出灵堂。秋涛看在眼里,悄悄焦心,心知万、苏二人旗鼓相称,只怕胜负还没分出,先拆了齐浩鼎的灵堂,与盐帮之间更添仇恨,想到这儿,锐声叫道:“快停止,听我一言。”
“石穿,卜留。”万绳双目圆睁,厉声喝道,“看着做甚么?还不拆了笼子?”
“新帮主?”万绳讶然道,“盐帮选出新主了吗?”
“这还差未几。”苏乘光点了点头,正色道,“找到阿谁女子,方能解此僵局。但如此一来,她岂不成了盐帮之主?”
苏乘光一声喝罢,双手齐出,抓住栅栏奋力一提,卡啦啦一阵响,铁笼连根拔起,叫他举在手里,当作一样兵器,呼呼呼地舞了开来。石穿涌身而上,一拳挥出,拳头撞上铁笼,铁栏顿时弯折,石穿却收回一声大呼,发展两步,虎目圆睁,一张脸红了又白,拳头也是簌簌颤栗。
两人如梦初醒,双双上前。苏乘光三面受敌,一顿脚,收回一声大喝,声如雷霆,震得乐之扬两眼发黑,耳朵嗡嗡作响。
“没有!”苏乘光连连点头,“我当时心中不平,一拍桌子,叫道:‘小女人,你出翻戏。’这一喝用上了‘天雷吼’,本想吓得她方寸大乱,我再趁机赖掉赌约。谁知那女子非常平静,连一根眉毛也没转动,只是说:‘苏乘光,你不也吃了一根鸡骨头吗?我这一根还能拿出来,你那一根能够吐出来吗?出千的人是你才对,可惜作法自毙,该死你不利。这一局胜负已定,我有事前走一步,你若另有廉耻,那就遵循赌约,任凭盐帮处罚。’说完站起家来,飘飘然走远了。”
“混闹。”饶是万绳一贯沉着,此番也动了真怒,“你给我出来。”蓦地拂袖挥掌,白丝一蓬蓬,一团团,如烟似雾,从他的袖口一涌而出,穿过铁笼栅栏,嗤嗤嗤缠住了苏乘光的双手双脚。
孟飞燕和淳于英也齐声说:“杜盐使说得对,帮主遗令,断不成违!”
苏乘光面无得色,苦笑一下,说道:“那女子也不傻,问道:‘苏乘光,你如何把鸡骨头吃了?’我说:‘那是骨头吗?明显就是一块鸡肉嘛!又鲜又嫩,滋味甚佳。’老王头一边瞥见,气得大呼大嚷:‘这不是耍赖吗?掌柜的,再拿一只叫花鸡来,重新数一遍。’我一听,忙说:‘那可不可,说好了数这一只叫花鸡的骨头,另换一只,赌约就要取消。’那女子问:‘这是为何?’我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六根指头的人,一定就没有六根爪子的鸡,这只叫花鸡是一百六十二根骨头,下一只或许是一百六十三根骨头,人跟人不一样,鸡和鸡又哪儿有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