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来回攻守,有如一冰一火两条大蛇相互争斗。开初疆场不离“冲脉”,但随真力变强,溢出冲脉以外,渐次流入带脉、阴维脉、阳维脉、阴跷脉、阳跷脉。相持半晌,六条奇经前后充满,但是任督二脉有如通途,逆气抵触不开,到处寻觅前程。
冷玄大惑不解,蓦地撤了指力,厉声喝道:“小子,你捣甚么鬼?”说完这话,想起乐之扬不能说话,当下拍开他的哑穴,诘责,“你服不平?”
冷玄的“阴魔指”属于太阴之气,一入冲脉,顿为“少阳逆气”所吸引。老阴生少阳,倏尔化为少阳之气,不但不能伤人,反而大有裨益。
冷玄正在对劲,忽觉指下空虚,真气消逝无踪。乐之扬的体内生出了一股吸力,源源不竭地吸走他指力。冷玄不堪惊奇,又见对方的神采变得平和,顿时恼羞成怒,沉喝一声,指上加力,谁知乐之扬的奇经当中似有无底深洞,不管注入多少指力,均被吸入此中,化为少阳逆气。
乐之扬求生不得,求死也难,如果能够出声,必然顿时告饶,将《妙乐灵飞经》和盘托出。谁知老寺人恨他调侃本身残疾,用心要他吃足苦头,故而不紧不慢地一一点去,非要将八条奇经折磨个遍不成。点完第五条带脉,乐之扬早已虚脱,气味有进无出,两眼盯着冷玄,满含要求之意。
乐之扬听到这儿,想要张眼去看,但是眼皮重过千钧,说甚么也没法伸开,不由心想:“席道长如何也在……我在哪儿……我究竟如何了?”
贰心中冲突,只好硬着头皮催动指力,与“少阳逆气”的吸力相抗。逆气如鱼得水,不竭吞噬指力,化为己有。乐之扬身当其锋,只觉冲脉以内如吹皮球,垂垂鼓胀起来,但是低头看去,身子统统如常,收缩之感似又出于幻觉。
奇经八脉别离是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维脉、阳维脉、阴跷脉、阳跷脉,分歧十二端庄,也不通五脏六腑,无有定质,别道奇行。
“阴魔指”一去,逆气占了上风,炽热滚烫,有如熔化的铁汁。这感受也不好受,但比起“太阴炼魂”之苦,却又不啻于极乐天下。乐之扬屈就之心毁灭,倔强之性又起,大声说道:“不平又如何?”
冷玄一边瞧着,但见乐之扬双眼紧闭、神情痛苦,肌肤之下似有火焰活动,一股炽热之气从他体内收回,远隔数尺,也能感知。
乐之扬不受炼魂之苦,缓过一口气来,神态也复苏了很多,略一感知,就发明那一股热流恰是堵在冲脉和任督二脉之间的少阳逆气,只因本身好久不消内力,几近将之忘记。这一股逆气固执非常,这些日子乐之扬虽未管它,逆气却在不竭积聚,比如地底熔岩,积聚到必然境地,必将喷薄而出,将宿主置于死地。
乐之扬正想开口认输,忽觉“冲脉”里的热气滚沸起来。任脉中的寒气受了某种牵引,缓缓向下活动,两股真气有如两块磁石,相互吸引,越来越近。俄然间,任督二脉,豁但是开,冷热二气上冲下突,顷刻之间,冰火融会。乐之扬痛苦烟消,到嘴的告饶之词又咽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