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禽点头苦笑:“以毒炼功,并非你的初创,比如修炼‘毒砂掌’的妙手,用手拍打毒砂,毒质沁入掌内,再以内功逼出,如此几次为之,次数越多,掌风越强。敌手中掌,并非伤于剧毒,而是伤在掌上的内力。乌有道的‘元毒功’也是这个门路,可他精通药理,君臣佐使,循序渐进,哪儿像你这么贪多求快、一味蛮干?”
“觉得我死了?”梁思禽点头苦笑,“去死不远,一步之遥。”
“蛊痘?”乐之扬奇道,“甚么蛊痘?”
乐之扬又惊又喜,问道:“这么说,‘奇鬼蛊’治好了我的脚筋?”
前面三篇,梁思禽都是无动于衷,听到《灵飞篇》,他微微透露讶色,坐直身子,凝神谛听,一边听一边点头。
梁思禽叹一口气,环顾四周,如有遗憾:“当年我一念之仁,将‘毒王宗’困在这儿,未曾想他们豢养毒物、培植香花,将这一片大好山川闹得乌烟瘴气,‘天机宫’历代祖师有灵,真不知会如何怨我?我这平生,老是想做功德、当好人,可常常弄巧成拙、事与愿违,正也错,反也错,一错再错,错上加错,人生至此,真是有趣得很!”
站起家来,发明梁思禽不知去处,乐之扬心中迷惑,脱去衣裳,跳入潭水,刚要擦洗,忽觉身边活物乱动,定眼望去,大吃一惊,只见很多水蛭、水蛇、蟾蜍冒死游向岸边。水蛇和蟾蜍挣扎着钻入草丛,水蛭登陆,僵死一片,个儿大得出奇,约有五寸来长,霜红色的身子上充满金黄色的斑点,死前痛苦扭动,吐出淡青色的毒液。
梁思禽不置可否,指着火线说道:“到了。”
梁思禽本要回绝,但知乐之扬急于报恩,不忍孤负他的美意,当下开口不言,听之任之。
“没错。”乐之扬感喟,“事理可行,但我修为不敷。”他想一想,忽又振抖擞来,“落先生,我将《灵飞经》说给你听,先生修为胜我百倍,练成以后,便能如我一样自救。”
梁思禽点头:“灵道人道家怪杰,深谙以柔乘刚、冲虚自抑的事理,平生一战成名,而后绝迹江湖,若非大智大巧,如何能够做到?我猜他当年应战释印神,并非为了浮名浮誉,而是心有所碍,以武证道,冲破修为上的难关。若不然,又何必关门比武、胜负不传。他的内功,镇之以静,养之以虚,敬天畏己,贤人知名,正与先祖父到处相反,故能以退为进、以柔克刚、以冲虚受满溢,化解你莫大的危急!”
乐之扬见过蛊傀神速如风,心中将信将疑,说道:“多亏先生传我‘转阴易阳术’,要么我早就成了‘一个’蛊傀了。”
梁思禽看出他的心机,微微一笑,又说道:“当然另有一个别例,你的‘转阴易阳术’已有根底。我将‘周流六虚功’传授给你,虽有‘六虚劫’,但以你的资质,当能度过两劫,五十年以内,横行天下,当无抗手。”
“熔炉?”乐之扬动容道,“莫非任何内功赶上,都会被它熔化不成?”
乐之扬喜道:“先生可有甚么发明。”
乐之扬点头,梁思禽说道:“土能克水,但是水多土少,那也没用。”
梁思禽微微苦笑,说道:“转阴易阳术,恰是‘周流六虚功’的根底,同一小我创出的武功,弊端天然也都一样。”
“不!”乐之扬脱口而出,“我不学!”
“可这工夫救了我的命!”乐之扬心中悄悄不平。
“发明说不上。”梁思禽说道,“不过灵道人若在,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它也几近要了你的命。”梁思禽看出贰心中所想,叹一口气,谛视远方,“这一门内功是先祖父所创,武道即人道,甚么样的人创出甚么的工夫。道家贵阴,《易经》贵阳,六十四卦乾卦为首,乾卦六爻,都是阳爻,乾卦初九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先祖父平生恰是如此,不甘孤单,克意进取,自发得人定胜天,天下无不成为之事,说得刺耳一点儿,见树先踢三脚,无风也要起浪,以他的性子,被迫隐居,真是一大憾事。以是道家抱缺守分非他所好,‘转阴易阳术’源自《紫府元宗》,后者是道门的工夫,阴胜于阳,落到先祖父手里,为之一变,阳胜于阴,暗合《易经》。这也难怪,先祖父穷究易理、独步当时,他的学问脾气都是如此,自但是然也就化入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