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中,张昺监军、谢贵点将,张信无事可干,只好一边旁观。未几时,聚齐一支人马,五百刀甲,三百弓弩,另有两百骑士,浩浩大荡地直奔王府。
张信咳嗽一声,说道:“家母近有微恙,平乱之前,我先回家看看。”
高奇打量朱能,见他气度沉着,很有将帅之风,因而问道:“朱将军,下一步何去何从?”
“此事甚为可怪!”谢贵说道,“当日冷公条约宝辉公主在金龙亭见面,而后为人所擒,落空踪迹,扶桑道长认得凶手是鞑子国师铁木黎。我和张大人分解多日,觉得燕王勾搭蒙古、挟虏自重,企图对抗朝廷。”
大战将生,众军无不堵塞,偌大广场静悄悄的,只听风吹旗号,收回猎猎微吟。
“冷公公不在,你率锦衣卫跟从本司,听我号令,务必活捉燕王!”
这四字有如五雷轰顶,震得乐之扬张口结舌,半晌回过神来,一把扣住朱能的肩头,指力贯穿甲胄,朱能嘴角抽动,透露一丝痛色。
谢贵怒哼一声,说道:“那就逐条街道搜索,务必找出那些马车。”
“求之不得。”谢贵嘿然一笑,“恰好以此发难,调集雄师,一举攻入王府。”
乐之扬不堪懊丧:“冷玄善于龟息法,能够闭气假死,当年他曾用此法,藏在朱雀桥下暗害朱元璋。也怪我粗心,没推测他重伤之身,还能使出这个别例。”
厅中沉寂一时,张昺说道:“车中如果真有兵器,多数是燕王狗急跳墙、勾搭蒙人,绑架冷公公在先,积蓄甲兵在后,若不先发制人,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张信知他武功了得,找来一身衣甲,让乐之扬扮用亲信亲兵、跟从在旁。
“贫道在!”
“如此一来,便须进入王府。”张信口气踌躇。
陈亨看向高奇,后者拄着拐杖,缓缓起家,登上那块岩石,环顾四周说道:“紫盐使者劳心吃力,为咱兄弟揽到一笔天大的买卖。凡是参与者,一人可得黄金十两,事前先付一半,事成以后,再付其他。老端方,钱由分舵暂管,功成今后,分送各家,生者托付本人,死者送给孀妇孤儿。高某丑话说在前头,甘心者留,不肯者走,一旦留下,嘿,不管存亡成败,都要誓死跟班,胆怯逃窜者……”高奇将拐杖重重一顿,“三刀六洞,少一个洞也不可!”
到了城门,乐之扬满心忐忑、取出令牌,倘若张信透露,令牌不但无用、还是罪证。幸亏保卫接过令牌,并未多言,只是猜疑地看他一眼,便悄悄放他畴昔了。
乐之扬闪身混入亲兵队里,跟在世人身后,扶桑道人就在前面,骑一匹白马,斜背七星宝剑,道袍广大,摇来荡去,呆在军阵当中,翩翩然如同一只青玄色的巨大胡蝶。
谢贵大声道:“事不宜迟,明天就脱手。”
广场上一团死寂,一个游击纵顿时前,尖声高叫:“北平布政司张昺大人求见王妃!”
高奇看向乐之扬,后者缓缓点头。高奇说道:“事关奥妙,不成细说。”他扫视人群,“如何样?有人退出么?”
“啊!”张信失声惊呼,乐之扬知他秘闻,听来很有夸大之处。
“万不得已,方能如此。”张昺叹一口气,“我离京之前,陛下再三叮咛,燕王要留活口,湘王已经死了,不能再让他担当杀叔的骂名。强攻王府,刀箭不长眼睛,万一伤了燕王,我对陛下不好交代。”
战鼓敲完,劈面仍无动静,张昺深感不耐,与谢贵对望一眼。后者略略点头,举起马鞭,数名流兵手持火把,上前一步,对准火炮引线。
高奇看向乐之扬,眼中很有疑虑,乐之扬笑道:“我去瞧瞧。”
乐之扬扯过楚空山,低声说道:“高奇等人情意难测,我不在时,他们如有异动,先生可用武功慑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