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中年男人礼数恭敬,“你找我么?”
乐之扬略一点头,眼角余光所及,朱高煦恶狠狠望来,眼里透出一股妒恨;江小流垂手肃立,一派恭谨,乐之扬眼鼻发憷,回想当年嬉玩打闹、同哭同笑的日子,当真恍若隔世。江小流窜改高耸,令他始料不及,但是人各有志,江小流一心攀龙附凤,若要禁止,反而有碍他的出息。
张信沉默一时,躬身道:“娘亲之言,振聋发聩,孩儿受教了。”言毕告别出门。
张信进了书房,方才落座,乐之扬飞燕投林,穿窗而入。张信吃了一惊,他是惯经疆场的武将,临危稳定,一回身拔出长剑,未及刺出,乐之扬的手悄悄在他肩头一拍,低声道:“燕王让我来的。”
朱棣笑道:“第一件事,确是你的功绩,这条密道,道衍查探数日,发明通往城外,只要一声令下,城外死士便可进入王府。”
朱高煦拍一拍江小流的脑袋,笑道:“父王放心,比狗都忠心呢。”
这一番话固然肉麻,朱棣听了结很入耳,笑道:“此话再也休提,乐公子是我的知己,你是他的老友,岂能薄待于你?不过,本王以军法治家,无功不赏,无罪不罚,你好好帮手高煦,过了这道难关,必然飞黄腾达,百户千户,全都不在话下。”
“下官明白。”张信又道,“王爷有何应对之法?”
乐之扬皱一皱眉,未及答话,江小流抢先说道:“王爷哪儿话,奉侍煦殿下是小人的本分。只要能助王爷胜利,别说牵马擦靴,就是做狗做马,小人也心甘甘心。”
乐之扬接过手札,但觉薄薄一封,却有江山之重,当下拆开信封,细心看了一遍,信中朱棣多为酬酢,开端处请张信入府一叙。乐之扬看罢,折起信笺,揣入怀里。
乐之扬无精打采,随口问道:“喜从何来?”
乐之扬落在房顶,翻开屋瓦,向里看去,却见一个老妪白发华服,斜倚矮榻,一个小丫头坐在床边,给她捏揉双腿。
“晚则三日以后。”张信神采寂然,“早则明日。”
“大石头?”老妪缓缓说道,“你说燕王?”
乐之扬并不认得张信,不过当日燕王装疯,跟着冷玄的几个头面人物,此中之一就是堂上之人。
“下官失态,王爷包涵。”张信抹去眼泪,“只因机会紧急,下官不得不来,张昺、谢贵认定王爷害了冷公公,正在运营攻入王府,擒捕王爷、王妃。”
张信谛视灯花,出了一会儿,转头说道:“我要见燕王!还请中间带路。”
乐之扬本来打坐运功,听了这话,站起家来,打量叶灵苏一眼,冷冷说道:“逞强也得看时候,楚霸王也怕乌江,你身为帮主,结了多少怨仇。那帮私盐估客怕你敬你,一多数是畏敬你的武功,你伤成这个模样,风中烛,瓦上霜,还希冀那帮兔崽子给你卖力?”
“我……”叶灵苏眉眼泛红,“我不要人帮……”挣扎欲起,偏又软弱有力,心头一急,眼泪夺眶而出。
她身子衰弱,中气不敷,但是说出这番话来,还是掷地有声。朱微冷静听完,欣然若失,叹道:“叶帮主,你真是高飞九天的凤凰,我们这些皇家的女子,不过是养在金丝笼里的黄莺儿罢了。”
江小流听得发懵,朱高煦肘他一下,低声说道:“还不谢恩。”江小流如梦方醒,噗通跪下,叩首道:“多谢王爷看重,小人定当经心极力。”
“上有张府方位。”朱棣递上一份舆图,“朝廷兵马将王府围得铁桶普通,张信如肯前来,如何带他进府,还得费些工夫!”
“说的是。”江小流抓着脑袋,呵呵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