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拍一拍江小流的脑袋,笑道:“父王放心,比狗都忠心呢。”
“也没甚么难的。”叶灵苏漫不经意隧道,“一为公,待人公允,好处均分;二为正,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帮主的必然要行的正、站得直,上面人才没有闲话可说;三为狠,发卖私盐,对抗朝廷,若不狠辣,难以活命;盐帮中尽多枭雄,世称盐枭,与他们打交道,必须杀伐定夺,小过能够草率,大过决不轻饶,若不然,威望不立,谁也不会服你。”
朱棣皱眉道:“八百人满打满算,哪儿另有多余兵马?”
张信进了书房,方才落座,乐之扬飞燕投林,穿窗而入。张信吃了一惊,他是惯经疆场的武将,临危稳定,一回身拔出长剑,未及刺出,乐之扬的手悄悄在他肩头一拍,低声道:“燕王让我来的。”
“但是,唉……”张信幽幽感喟,“冷公公失落,张昺狐疑是燕王所为,筹算数日以内攻打王府,当时恐怕玉石俱焚。”
朱微经心照拂、无微不至,她长在深宫,平日接对,除了宫女寺人,就是皇亲国戚,礼节烦琐,多有高低之防,从无年纪相仿、脾气相得的女伴,至于含山之流,为了争夺父宠,将她视为仇雠,只想杀之而后快。
乐之扬点一点头,抓起张信,排闼而出,纵身跳上屋顶。张信只听耳边风响,两侧风景后退如飞,身如腾云驾雾,心中不堪骇异。
朱微听得皱眉,想了一会儿,叹道:“这么说来,跟父皇的所为差未几,当天子和当帮主,也没有多少分歧。”
江小流听得发懵,朱高煦肘他一下,低声说道:“还不谢恩。”江小流如梦方醒,噗通跪下,叩首道:“多谢王爷看重,小人定当经心极力。”
“我……”叶灵苏眉眼泛红,“我不要人帮……”挣扎欲起,偏又软弱有力,心头一急,眼泪夺眶而出。
老妪挥一挥手,小丫头退下,屋内只剩娘儿俩。老妪说道:“信儿,连续几日,你都闷闷不乐,本日尤甚,听丫环说,早晨饭也没吃。”
老妪沉吟半晌,叹道:“你爹活着之日,常说燕王的好话,他说国事粗安,但北方未靖,蒙人生聚经验,迟早还会南下,当时朝中诸将,唯有燕王能够对抗。方今陛下,善于深宫当中,养于妇人之手,何曾统领过一兵一卒,更别说冒死突阵、手刃鞑虏。依老身所见,燕王并无错误,强行削藩,无异于自毁长城。信儿,你是兵家之子,理应明白这个事理。”
意想及此,乐之扬心中老迈有趣,若依平日脾气,必然决然回绝,何如想到梁思禽,回绝的话到了嘴边,改成:“张信看信今后,不肯归顺呢?”
这话匪夷所思,朱高煦忍不住叫道:“姓乐的,你当本身是谁……”不防脸颊剧痛,朱棣一个耳光,打得他团团乱转。
朱棣谛视乐之扬,见他神采冷酷,猜不透贰心中所想,沉吟一下,笑道:“乐公子,我请你来,本想奉告两件丧事。”
她身子衰弱,中气不敷,但是说出这番话来,还是掷地有声。朱微冷静听完,欣然若失,叹道:“叶帮主,你真是高飞九天的凤凰,我们这些皇家的女子,不过是养在金丝笼里的黄莺儿罢了。”
“燕王是聪明人。”老妪说道,“他若当真没疯,必然会派人来。”
江小流哈腰赔笑,眼中却有一丝落寞。乐之扬看得血脉贲张,恨不得冲上前去,将朱高煦一拳打倒。道衍晓得江小流与乐之扬友情颇厚,朱高煦劈面热诚,恐遗大祸,当即上前一步,笑道:“江小哥是乐公子的老友,也是一名异人,殿下知人善用,道衍佩服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