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玄哈哈狂笑,连声叫道:“好、好,这一下,大师殊途同归,全都成了他娘的烤肉。”
“说得好!”乐之扬豪兴飞扬,与冲大师对望一眼,翻身出掌,扫中一根琴弦,铮,琴声清越,仿佛寒冰乍破、清泉溅涌,大厅中平空生出一丝凉意。
铁木黎心有顾忌,一味抵挡,不敢回击;乐之扬看出便宜,反客为主,招招进击;冲大师见这景象,眸子一转,挥拳直奔玉盘。铁木黎心胆欲裂,冲口而出:“你干甚么?”
冲大师含笑点头,大袖一挥,平底卷起一阵轻风,嗡,铁琴鸣响,悠然回荡。
乐之扬略一踌躇,说道:“出拳要轻,以免震坏琴中机括。”
乐之扬说道:“死活临时非论,构造既是铁琴,必与音乐相干……”他伸脱手来,“国师大人,还借火烛一用。”
乐之扬失声狂吼,奋不顾身,连出狠招。铁木黎身在半空,不肯两败俱伤,只好翻身后退。他一后退,暴露间隙,乐之扬趁机跳出,一个燕子抄水,托住叶灵苏的身子。尚未站稳,冲、铁二人双双扑来,拳走雷霆,掌如轰隆,搅得满室风生,大有天崩地裂之势。
铁木黎正要发怒,忽听乐之扬说道:“这张铁琴构造繁复,连累甚广,我猜,要破构造,得用它弹一曲《海青拿鹅》!”
乐之扬回声心惊,斜眼瞥去,冲大师足不点地,衔尾紧追,铁木黎却如鹰隼普通掠过虚空,落向乐之扬火线。
两人跳上铁琴,乐之扬说道:“我弹一至四弦。”冲大师点头:“余下三弦归我。”
乐之扬连翻带滚,蹿出一丈多远,忽觉恶风压顶,昂首望去,铁木黎黑影如山,猛扑过来。
冲大师不躲不闪,纵身挥拳,眼看拳头玉盘就要撞上。铁木黎忍耐不住,挥手一勾,封住冲大师的拳势。冲大师只一愣,乐之扬缓过气来,闪到一尊金马前面,只觉四肢发软、丹田空虚,两眼阵阵发黑,几乎昏倒在地。
宝库狭小,乐之扬闪赚无地,目光一斜,瞥见玉佛金马,心头微动,斜蹿而出,一头扎入宝贝中间。冲、铁二人均是一愣,硬着头皮追逐上去,乐之扬左一蹿、右一钻,不离珍宝摆布,两个敌手投鼠忌器,唯恐毁伤宝贝,不敢大打脱手,唯有分头反对。
“两只天鹅!”乐之扬说道。
乐之扬闭眼聆听,灵觉进入琴箱,顺着机括游走,齿轮长杆,起伏扭转,钢铁碰撞,丝弦闲逛,牵涉无穷,纵横八方。
叶灵苏冷哼一声,轻视说道:“你不晓得,这些东西看来光鲜,实在沾满无数生灵膏血。想当年,鞑子雄师马蹄所过,百国残破,赤地千里,无辜百姓不知死了凡几,这些奇珍奇宝,都是他们的赃物,天道循环,理应物归原主……”
冲大师一愣,继而鼓掌笑道:“不错!海青拿鹅!”
铁木黎拔出金针,心中愤恨,只恐针上有毒,运功裹住伤口,以免毒质分散。过了半晌,并无非常,铁木黎松一口气,手扶墙壁,渐渐向前;冲大师一声不吭,跟在他身后。两人走了一阵,忽到十字路口,火线三条门路,如同毒蛇怪口,黑漆漆不知通向那边。(未完待续)
乐之扬掷完一把,伸手再抓,谁料颗粒无收,斜眼一瞥,玉盘空空,一转眼的工夫,数百颗宝珠丢了个精光。忽见铁木黎纵身扑来,想也不想,将玉盘当作盾牌,乱挥乱舞,横扫竖劈。
冷玄冷冷望着二人,俄然伸手一按,霹雷,乐之扬方才落地,便觉脚下一虚,人往下沉,掉进一个洞穴,跟着砰的一声,头顶构造合拢,四周堕入暗中。
乐之扬心生不祥,几步走到墙角,哈腰聆听,只听淅淅沥沥,仿佛流水,但是呆滞黏稠,流速迟缓。乐之扬心头一惊:“不是水,是油……”动机闪过,忽听噗的一声,嘶哑古怪,紧跟着一股刺鼻的味儿满盈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