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燕王笑道,“撤兵就撤兵。”
宁王心中不快,用力咳嗽一声,大厅中顿时寂然。只听燕王笑道:“十七弟么?快来,早退一刻,先罚三杯。”
“朝廷人多势众,一旦围困,必将百道攻城,当时顾此失彼,平常守城之具,恐怕用处不大。”
朱高炽道:“儿臣已经备好弩机、金汁,炮石、火药,总之不让敌军多占便宜。”
叶灵苏悄悄摩挲茶杯,漫不经意隧道:“传闻太高邮之围么?”
徐妃看出她的心机,忍住笑说道:“北平都批示使!时下由张信张大人担负!”
燕王扫视二人,笑道:“好啊,十七弟,识时务者为豪杰,你比四哥我识相多了。我有你一半的忍耐工夫,也不会落到本日境地。”
乐之扬见她神采,微微一愣,说道:“也好,我去问问。”
“不成!”叶灵苏摇了点头,寂然说道,“构造之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何况事关成败,非我亲身督造不成。”她站起家来,豪兴锐气,溢于眉梢,“你奉告世子王妃,调集城中统统能工巧匠,另选两千精锐,由我练习批示。”
“巧妇?”徐妃冷冷一笑,意似讽刺,款款走到案前,摊开舆图,核阅半晌,点头道,“你这设防大可考虑,兵法贵专,我专而敌分,取胜之道也。你到处设防,兵力分离,主次全无,岂不是便利仇敌各个击破?”说着援起羊毫,思考一下,在图上圈画起来,朱高炽一边看得心惊,忍不住问道:“母妃,您、您将卢沟桥的守军撤了?”
“慢着!”徐妃挥了挥手,“我还没说完!”
朱鉴还要再劝,但见宁王面露不耐,深知这一名王爷珍惜羽毛,再劝下去,也是白搭工夫,只好悄悄感喟,告别退下。
燕王鼓掌笑道:“如许群龙无首,本王的兵马再无能为!”
“万无此意。”宁王说道,“小弟一心一意,只想为四哥谋一条活路!”
燕王嘿了一声,连饮数杯,缓缓说道:“看模样,我回也不是,留也不是,所谓穷途末路,大抵就是如此。”
徐妃侃侃而谈,但是神情峻厉,字字千钧,朱高炽汗流浃背,涩声道:“母妃有所不知,时下兵力奇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朱高炽奇道:“干吗?”
“没甚么!”燕王挺身站起,幽幽地说道,“为兄这条命就交给你了!”说完头也不回,大踏步走出大厅。宁王使个眼色,齐公公会心,仓促跟了上去。
“那样过分露骨。”宁王冷冰冰看了部属一眼,“他是兄,我是弟,长幼有序,我亲手把他交给朝廷,有违孝悌之道,将来煌煌青史,不免记上一笔。我当和事老足矣,至于前面的肮脏事儿,自有朝廷里的小人去做。”
“不当!”宁王点头说道,“他终归是我兄长,一旦发觉,有失风采。”
“其三!”宁王屈起知名指,“我派使臣去见李景隆,为兄长说项,让他暂缓打击北平。不管如何说,大伙儿都是亲戚,血浓于水,何必兵戎相见?”
朱高炽神采踌躇,使个眼色,殿中亲信纷繁退出,乐之扬待要分开,徐妃忽道:“乐公子,请留下。”
“不敢!”宁王淡淡说道,“四哥既然来了,无妨多住两日。”
朱高炽瞥了乐之扬一眼,迷惑道:“母妃的意义?”
“好啊!”叶灵苏不待朱高炽说话,笑笑说道,“世子殿下,我就当都批示使好了!”
“朱鉴都批示使!”宁王冷冷答复,朱鉴面露笑容,瞅着燕王洋洋得意。
“哦?”燕王反问,“如何挽回?”
“天意?”燕王望着屋顶出一会儿神,“十七,我若留下,你有何妙策?”
“你也瞧出来了?”乐之扬不觉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