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皱了皱眉,向朱鉴使个眼色。后者会心,笑道:“燕王殿下此言差矣,大宁北方藩篱,稍有马脚,蒙元铁骑必将南下。再说宁王忠贞,不负朝廷,互助之言从何提及?”
“卢沟桥固然险要,可也挡不住朝廷雄师,何况要守此桥,必用精锐之师,倘若得胜战没,一损兵力,二伤士气,于北平大为倒霉。”徐妃一边说话,一边持续圈画。朱高炽神采发白,忍不住又道,“永平、北平势成犄角,守军淘汰一半,万一永平沦陷,北平如何是好?”
“此话不然。”叶灵苏说道,“名不正,言不顺,道衍是和尚,不任俗职,情有可原。我一介女子,若无官职,难以服众,批示不定,必将贻误军事。”
乐之扬只好照实说道:“叶帮主出身东岛,只是……”
“那样过分露骨。”宁王冷冰冰看了部属一眼,“他是兄,我是弟,长幼有序,我亲手把他交给朝廷,有违孝悌之道,将来煌煌青史,不免记上一笔。我当和事老足矣,至于前面的肮脏事儿,自有朝廷里的小人去做。”
宁王心中不快,用力咳嗽一声,大厅中顿时寂然。只听燕王笑道:“十七弟么?快来,早退一刻,先罚三杯。”
“统统井井有条,母妃大可放心。”朱高炽答复。
朱鉴望着燕王背影,小声说道:“王爷,何不径直拿下他,缚送朝廷,功绩更大!”
“哪儿话?”宁王笑嘻嘻说道,“小弟只是稳妥起见。”
叶灵苏冷冷说道:“我帮你们,一为宝辉,二为王妃。公主于我有恩,王妃倒是女中豪杰。世人重男轻女,只当身为女子,就该相夫教子,德容言工,我倒想叫他们瞧瞧:身为女子,也能运筹帷幄,也能纵横疆场,男人能做的事,不但我也能做,还能做得更好。”
“没甚么!”燕王挺身站起,幽幽地说道,“为兄这条命就交给你了!”说完头也不回,大踏步走出大厅。宁王使个眼色,齐公公会心,仓促跟了上去。
“其二!”宁王屈起中指,“你军中将官,批示使以上,尽来大宁做客!”
朱鉴身为大宁都批示使,回声坐下,夹在二王之间,局促不安,很有几分难堪。
燕王笑而不语,一时人去殿空,只剩寺人宫女。宁王也不作声,喝了几杯闷酒,才说:“四哥,你送十三妹来,我很承你的情。不过你跟朝廷作对,凶多吉少,殊为不智。”
宁王昂首望去,朱微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俏脸惨白如死,两眼黑得瘆人。
朱高炽心中有气,神采阴沉,徐妃却一团笑意,上前坐下,说道:“叶帮主,你肯助我母子守城,真是莫大的恩德。我已奉告世子,帮主但有所请、无不依从。”
“不敢,不敢!”朱高炽意带嘲弄,“叶帮主江湖怪杰,天然分歧于平常女子。”
叶灵苏悄悄摩挲茶杯,漫不经意隧道:“传闻太高邮之围么?”
“口说无凭,世子不信也理所该当。”叶灵苏平心静气,“但要守城,也得有个官职,不知世子筹算封我甚么?”
“岂敢,岂敢!”乐之扬笑道,“你对男人凶巴巴的,可对王妃却很客气。”
“母妃……”朱高炽变了神采。
徐妃看出她的心机,忍住笑说道:“北平都批示使!时下由张信张大人担负!”
“十三?”宁王又惊又怒,“你如何在这儿?你嫂子呢?”(未完待续)
“不成!”叶灵苏摇了点头,寂然说道,“构造之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何况事关成败,非我亲身督造不成。”她站起家来,豪兴锐气,溢于眉梢,“你奉告世子王妃,调集城中统统能工巧匠,另选两千精锐,由我练习批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