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大师嘿了一声,慢腾腾摘下空碧,双手奉给乐之扬:“宝剑配豪杰!这支玉笛么?也只要乐兄配得上。”
冲大师呵呵一笑,再不言语。此时楚空山登舟,正要开船,忽听江小流叫道:“等着,我也去。”纵身一跳,落在船尾。
“十万弟子?”叶灵苏嘲笑,“这十万中老弱占两成,妇孺占两成,剩下六成,良莠不齐,号令不明,此番调集弟子攻打‘毒王宗’,只要井长老派了几小我来,土、海二老装聋作哑、公开方命。如此四分五裂,别说十万弟子,纵有百万弟子,也是一盘散沙。”
两人没入石阵,杜酉阳忽将兵器一扔,抱住华亭的尸身大哭:“华老弟,你死得好冤,当初你舍生忘死地捧人上位,现在人家坐稳了交椅,就把你踢到一边,死了也不给你报仇雪耻。这就叫做:‘平生不戴乌纱帽,半路常逢白眼狼’,你将人产业宝,人家视你如草……”
叶灵苏一口气说完,盐帮弟子无不面面相对,杜酉阳闷声闷气隧道:“我盐帮十万弟子,不必外人着力。”
叶灵苏见世人还是沉默,又说:“我本是江湖游勇,飘零剑客,适逢其会,统领本帮,但人在其位,需求经心极力。本日言尽于此,各位如果还是以为我德不称位,大可调集各方将我废黜,灵苏掉头便走,绝无一丝牢骚。”
楚空山见他身陷窘境,安闲不减,很有狷狂气度,不由悄悄可惜:“这和尚空有一副好皮郛,倘若一心向善,倒也不失为真如佛子、陆地神仙。”
冲大师张眼笑道:“我笑叶女人鹤立鸡群、误交了一群俗物。”
楚空山叹一口气,还剑入鞘。
孟飞燕怒道:“帮主何时向着外人了?”杜酉阳道:“先有铁木黎,后有这个和尚,梁子是叶帮主结的,本帮为此死了人,是不是应当拿着两小我报仇雪耻。”
淳于英见势不对,忙说:“杜老哥,你少说两句,只要帮主铭记血仇,内心有咱兄弟就够了。”
他语气诚心,脸上的笑容却难以捉摸。乐之扬只求见人,偶然多想,说道:“好,你带路。”
他一边思考,一边笑道:“是啊,乌有道几次无常,谷中毒虫甚多,她病恹恹的,留在谷里不免出事。”
冲大师呵呵一笑,径直登上一叶小舟。乐之扬随后跟上,叶灵苏转头说道:“孟盐使,我托你照看的承担呢?”
叶灵苏失势不让,接着说道:“我本日不杀铁木黎,换来他三个响头,只此一事,便可立威于江湖。至于帮中兄弟的血仇,灵苏铭记在心,斯须不忘,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我本日能与铁木黎相持百招,来日剑道精进,一定不能堂堂正正将他歼于剑下,今后建立风骨,叫天下豪杰不敢小觑本帮。”
“明人不说暗话。”冲大师笑了笑,“我句句出自至心,你要不信,我也没法。”
一拎一送之间,两人以小擒特长法几次缠斗,招式精微,劲力奇绝,内行只当两人推搡,熟行人却看得目炫神驰。
杜酉阳心中不平,辩才有所不及,吭哧、吭哧,半晌说不出话来。
乐之扬接过玉笛,百感交集,说道:“大话连篇!当日抢走它不也是你么?”
“杜酉阳!”孟飞燕听不畴昔,“高低有分,尊卑有序,你既然入我盐帮,就该服从帮主的调派,如许皮里阳秋地讽刺人,也是当部属的所为吗?”
世人无不点头,目光都落在叶灵苏身上,叶灵苏俏脸微沉,说道:“杜盐使,华盐使之死,我也痛彻心扉,但是虾有虾路,蟹有蟹路,江湖有江湖的端方,武林也有武林的端方。我若趁危脱手,杀了铁木黎,传到江湖上,人家只会说,我叶灵苏借乌有道之手杀了铁木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