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胆小妄为,杀了蛇夫人以后盘桓不去,暗藏水里,趁楚空山用心,突发杀机。
“高射!”叶灵苏又叫一声,世人压下车尾,车头竹管斜指苍穹,两人同时髦刮风箱,嗤嗤嗤,桐油从竹管激射而出,当空化为一阵油雨,纷繁洒洒,落入蛇群。
乐之扬镇静一阵,想起眼下情势,问道:“落先生,你如何脱劫?又如何到了这儿?”
冲大师笑道:“这事还得问杨兄。”杨恨说道:“家师身为国师,日理万机,或许有些担搁?”
“毒王宗善于用毒,并非依仗武功。”梁思禽顿一顿,“何况,另有燕然山助阵。”
“还不是因为你?”梁思禽说道,“她传闻你死了,发愤为你报仇,调集盐帮妙手,东岛弟子也闻风赶来参战。两边各有死伤,打得难明难分。”
乐之扬如法施为,收腹缩腰,平空矮了半尺,再取草汁黄泥涂抹脸颊,一时神采尽失,变成一个腰背佝偻平常男人;梁思禽也运功易容,变成一个无精打采的中年男人;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全不惹人重视。
乐之扬心中感慨,深思美人恩重、难以消受,两人了解以来,多是叶灵苏有恩于他,乐之扬粉身难报。现在叶灵苏又为他掀起腥风血雨,这一笔欠账,不知如何还起。他沉默时许,又问:“盐帮加上东岛,打不过一个‘毒王宗’么?”
忽听芦笙又响,水蚺蠢蠢欲动。蛇夫人能够礼服水蚺,又深知“毒王宗”的真假,对方将她视为亲信大患,用心诱她出来,杨恨藏在水中,一击致命。蛇夫人一死,水蚺覆舟杀人,再也无人能制,
一代怪杰落魄至此,乐之扬心中一阵难过。梁思禽如此宽裕,仍然冒险赶来,恩深义重,更加令人打动,当下说道:“落先生,我去救朱微,你找个隐蔽之所,好好保养身子。”
乐之扬恍然想起,当日追逐冲大师和释天孙就是乘坐此船,只是海船范围庞大,这些船只要小上很多。
“白鹭!”楚空山心知无救,沉痛叫道,“白鹭!”
哗,一声水响,黑影破水,匕首化为乌光,刺向楚空山的后心。
“这个不难。”梁思禽说道,“我教你一个‘易筋缩骨’的法儿,能够窜改身形。”说完告以运气诀窍。
乐之扬一边瞧见,不觉掌心冒汗,何如手无芦笙,不能吹奏互助。忽见叶灵苏抬开端来,扬声叫道:“百钩网!”
乌有道气冲冲说道:“我看他是用心迟延,哼,我晓得他打甚么主张!”
“毒王宗”杀了蛇夫人,万料不到对方另有背工。水蚺一退,湖上落空防备,千里船直抵谷口。
“注水!”叶灵苏冷冷出声,世人取出一段牛皮软管,一头接入湖水,一头接在喷云车尾部。
“宗主多虑了。”冲大师笑道,“国师若无诚意,何故派杨兄过来,本日若非杨兄,又如何能杀了蛇夫人,撤除宗主的亲信之患。”
“还不是阿谁和尚,不知他用了甚么手腕,竟然说动了铁木黎。”
盐帮弟子登岸,杨恨和“毒王宗”弟子退入石阵,这时一阵腥臭飘来,嗡嗡嗡,尸蜂成千上万,黑烟普通冲出石阵。
这一阵水攻,足有持续半个时候,岸上、湖面蚁尸飘零,密密麻麻,剩下少量,狼狈退回石阵。
“乐之扬他、他……”剧毒封喉,蛇夫人喉舌麻痹,出声不得,颤巍巍取出牟尼珠,交到楚空山手里,头一歪,死了。
梁思禽谛视他半晌,忽而笑道:“很好,很多报酬求强大、健忘本心。殊不知,是非成败,均为虚妄,你能不忘本心,舍弃天下无敌的浮名,只凭这一点,就已赛过了很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