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勃然大怒,道:“定是东厂那些宦官所为,的确胆小包天,待我回京,看不好好清算这帮阉奴。”几人回屋盘点,只见东西混乱,倒也未曾少了甚么。楚怀云心想此事只怕和血衣楼有关,便问道:“祁公子,你可晓得,江湖有一门派,名为‘血衣楼’?”祁钰面现惊诧,道:“我少有出京,这确从未听得。”
祁钰见她眉头微蹙,便如凝雪锁梅,雾罩秋波,心头不忍,便道:“此事容我细查,明天光阴不早,三位女人早些安息罢,待会儿我命侍卫过来保护,晾那贼人不敢再来。”林思雨见他古道热肠,无微不至,不由笑笑道:“真是有劳祁公子,让你操心了。”她这一笑如同春回大地,冬梅其开。祁钰昂首一见,顿时望得痴了。林思雨见他神情板滞,眼热若火,顿时双颊生晕,忙回身侧头,心中微微一动,直如飘花落水,出现一片波纹。
那樊忠还是面无神采道:“女人慧眼,鄙人之前用剑,厥后投身军旅,便弃剑用刀。”说完又站立一旁,却不透露师承来源。祁钰知他性子,见他不肯多说,便替他道:“他在京师名誉可大啦,乃是京师三大营校场比武的状元,万岁爷的贴身保护,此次私巡,我但是求了万岁爷好久,才把他请出来,就是性子冷些,我也不敢等闲触怒他,不然也给我‘唰’‘唰’‘唰’的来上三刀,那可就亏大了。”他嘴上在说,手中还不忘比划,那模样非常风趣。世人均知他谈笑,场面顿和缓下来。
那侍从见他发话,便对三女抱拳道:“鄙人樊忠,乃御前保护将军。”他说话字正腔圆,中气实足,倒把聂玲儿吓一大跳。林思雨道:“本来是樊将军,怪不得武功高强,刚才那几招刀法,仿佛又是剑法,真是出色绝伦,不知樊将军可有门派?”
他一说完,世人皆惊奇的望着他,心道:“这只怕是他这个月以来,说过最多的话了。”楚怀云道:“那如此说来,这血衣楼便是东厂了,只是叫法分歧罢了。”樊忠微微点头。
说完又对聂玲儿道:“师妹意下如何?”聂玲儿早想出门,听她这么一问,天然拥戴。楚怀云心想曹少吉为探冷凌秋下落,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来骚扰,如有祁钰一起,也能省下很多费事,又见林思雨和聂玲儿二人成心出门,也不好再多加阻扰,便点头承诺下来。
林思雨见他又在谈笑,便对楚怀云和聂玲儿道:“这位祁公子昨日曾来瞧过病。曾有一面之缘。”说完又对祁钰道:“这两位是我楚师姐,和聂师妹,本日多谢公子互助,不然只怕一场恶战再所不免。”说完对祁钰抱拳一谢,祁钰见她不似别的女子道个万福,而是拱手抱拳,凭生出飒爽英姿,更是心下喜好,赶紧回礼道:“哎,小事,小事,举手之劳罢了。”
却料樊忠听她讲完,只微微点头,以示不知。聂玲儿道:“这还用说,必定是相互勾搭,蛇鼠一窝,不然为何和我们这般过不去?”林思雨道:“或许只是偶合,也未可知。”但想到昨日冷凌秋才去少林,顺道为太湖水寨送信,本日东厂便上门要人,如此牵强来由,连本身都压服不了。只得微微一叹。
聂玲儿见那侍从耸峙屋中,身材笔挺,面无神采,想起他刚才技艺了得,不由猎奇心起,走畴昔打量一番道:“多谢这位大叔刚才脱手互助,不然我这小命可就难保了。叨教这位大叔高姓啊?”那侍从见她伸谢,也不说话,那胸前单刀晃了一晃,算是回礼,便把聂玲儿晾在一旁。
回到‘济安药铺’已是月上枝头,祁钰恋恋不舍,若非三女推阻,只怕还想逗留。便在此时,突见樊忠伸手一阻,凭神静气,紧握单刀,喝道:“何人在此鬼鬼祟祟,还不现身?”话音刚落,只见屋脊上一道黑影,冲天而起,那人一动,樊忠刀光乍现,一式‘潜龙出水’单刀脱手而出,那人一声轻呼,扭腰收腹,单刀插身而过,林思雨眼明手快,跃起一掌击出,那人不敢恋战,还了一掌便倒飞而去,几个起落,便已消逝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