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院落在望,正要紧走几步,只听一声惨呼,随后一个青色身影从院中跌落而出,半空中一口血雨如烟如雾。那青影也甚是了得,虽受重伤,却身形未乱,还未落地,半空中一个急转,脚下用力,朝樊寄父子方向急射而来。刚至身前,便一个趔趄栽倒下去。樊义看的逼真,只觉此人似曾了解,忙伸手去扶,定睛一看,惊道:“何仙子!”
曹少吉道:“刘大人一世贤明,这事怎胡涂起来,动不了杨士奇,便动杨稷,动不了杨稷,他府上不是另有主子奴役么,传闻那杨稷身边有一书童,名叫杨僮,自小跟从杨稷,你说杨稷犯的恶事,他能不知?杨僮小小年纪有何见地,我们拿下杨僮,逼他招出杨稷,拿到供词,这事儿岂不成了一半?”
等他俩吃饱憩足,已是未时。两人灭去篝火,清算伏贴,便顺山而下,不疾不徐往祈雨亭而来,只等安息一晚便可和杜刚及众弟子汇合。樊瑾更是喜形于表,一起唱歌哼曲儿,只听的他依依啊啊,也不知哼的是何调调儿。
曹少吉一拍刘光宗肩膀道:“刘大人公然明智。”廖漠道:“这杨士奇欺人太过,不晓得王大人可有对付之策?”刘光宗看一眼廖漠道:“此次派曹大人亲来奉告我等,想必王大人早有奇谋。且听大人说完”曹少吉忽笑道:“王大人自有应对之法,只是还须两位大人共同,我从都城千里迢迢而来,便是将这运营奉告两位大人。却不知二位是否愿大力互助。”
曹少吉一掌拍飞何欢,只道她已是强弩之末,自是手到擒来,岂料院外一声惊呼“何仙子”,心道:本来这女子另有朋友。赶紧飞身而出,只见一老一少架在何欢两侧。忖道:“既然来了,便一起留下吧。”双掌齐出,一股罡风便往三人袭去。
樊瑾见曹少吉方才一掌逼退他爹,知他功力高深,岂能让他剪到,手腕用力,剑尖微斜,‘清风扬柳’变成‘回风拂柳’由削手腕滑刺手臂。曹少吉见他剑法古怪刁钻,放开樊义回身一转,衣袖带起一阵劲风,直朝剑身拍去,樊瑾只觉一股大力从剑身透射过来,顿时拿捏不住,铁剑脱手飞出丈余,划过一道圆弧,斜斜插在地上。樊义得此踹息良机,怎能放过,赶紧左手抽出剑来,一式‘风回浪起’向曹少吉攻去,只是他右手带伤,左手使剑,这招‘风回浪起’未免就此打了扣头。
两人未几时候便至山下,远远瞥见南边一座小院坐落于绿荫环抱当中,樊义晓得那就是和杜刚商定的祈雨亭,便叮咛樊瑾收好玄参蛇皮,且莫露了玄参行藏,樊瑾也知江湖上人生眼杂,极易惹来是非。便将蛇皮玄参放在中间,内里用衣物包住,重新将包裹捆扎一遍,才往亭中行去。
这日,刘知县闲下无事,又筹办战役常一样找主薄徐进喝茶下棋,突闻衙役来报:“东厂掌刑千户曹少吉和巡边把总廖漠,求见大人。”刘光宗暗忖道:如何宫里来人了。对衙役道:“可有文书?”那衙役道:“他们暗里求见,并无文书。”“这可怪了”刘光宗心想,本身向来和东厂无甚干系,本身治下也安宁守份,这刑部千户怎会找上门来。思来想去,却无甚眉目,只得道:“请他们出去。”又叮咛下人,筹办茶水。
曹少吉道:“恰是与你有关,你可晓得,你这条命是王大人救的?”廖漠道:“此事略知一二,却不知此中来龙去脉,还望曹大人一一道来。”曹少吉道:“此事便是因你而起,那日,内阁首辅杨溥和杨士奇为你杖死赵东林一案,闹到太后那边,太后征寻王大人定见,王大人说你因公杀人罪不至死,太后采取了王大人定见,颁下懿旨,才保下你命来,杨士奇听得太后结论,大要服从,实则对王大人挟恨在心,到处作梗,还向太掉队言,说甚么‘寺人乱政,必将有覆国之祸’,导致王大人在宫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整日里提心吊胆,看得作为部属的我好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