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白羽一个响鼻,前脚刨地不止。冷凌秋也闻声前面不远处,传来兵器喊杀之声。心道:“传闻此地不甚承平,常有能人出没,这喊杀之声莫不是有人被劫?且去看看究竟。”从速牵过白羽,翻身上马,便往那出声之处行去。
路小川双眼如冰,比他眼神更冷的,则是他的声音:“你刚才说你姓冷,为何诳我?”冷凌秋猝不及防,那想他翻脸如此之快,但转念一想,如本身是他,只怕也会起疑?便解释道:“那日出了不测,欺辱你的掌柜邓宝平,被公子杨稷失手打死了。我便替公子扛下此事,却被官府通缉,今后只好改名换姓,流落江湖。这冷姓原是我本姓。”
这时那少年俄然回身,眼望冷凌秋,仍然冷冷道:“你说杨大人曾与你有恩,你可晓得杨府之上有两小我?”冷凌秋怎料他俄然发问,问得又无头无尾,便道:“你要问的乃是何人?”那少年道:“杨稷和杨僮。”冷凌秋一听,身子一抖,只差没掉上马来,心道:“他怎会问起这两人?此人来源不明,虽说和杨大人是友非敌,但民气难测,何况问的又是杨僮,我却该如何答他?”
那少年听他说完,只冷冷的“哦”了一声,便再无话,就此回身走了。冷凌秋见他走路时左脚踏出,右脚踏出时先向右一转,再踏出右脚,接着左脚又踏出,右脚又向右一转,如此循环来去。心中暗想,本来此人是个瘸子,只是他两脚凹凸一样,法度是非分歧,却又不像瘸子。
路小川见冷凌秋与他执手相握,面色朴拙至极,顿时眼角泛红,叫道:“冷大哥。”
冷凌秋不便坦白,道:“我便是杨僮啊?”路小川一听,“唰”地一声,刀已出鞘,刀锋直抵冷凌秋咽喉。相距不过一寸,那冰冷刀气,直沁入骨。
再看他右脚足迹,倒是前轻后重,顿时了然,本来此人右脚拇指有伤,不能用力,故而走路便是这等模样。俄然又想,此人右脚不便,竟然还能赶在我前面,莫非他也会《御流行》?从速追上前去,道:“这位兄......嗯......阿谁,你从蒙城而来,我也从蒙城而来,你怎赶在我前面?我可另有马在!”那少年初也不回道:“走巷子。”
那人群中一人叫道:“这小子杀了咱家兄弟,本日定不要放他走脱。”说完世人已成合围之势。冷凌秋见那群人足有三四十人之多,心想这少年武功再高只怕也对付不来,赶紧策马前去,便跑边叫道:“各位大哥,有话好说。”这时人群中站出一人,膀大腰圆,扛一柄虎头八卦刀,好似这群人头子。
众强盗那里见过这等刀法,顿时唬的动也不敢动,只听那少年冷冷的道:“还不滚?”世人才似如梦方醒,“哄”的一声四散奔逃,转眼工夫,便逃的一个不剩。冷凌秋曾见过他出刀,不过没看清,此时再见他出刀,还是没看清。
冷凌秋见他俄然拜倒,赶紧扶起道:“这怎能使得?那日若不是我和公子,也自有报酬你鸣不平,我不过是顺手为之,可贵你还记在心上,便是这份交谊,已充足了。”路小川道:“那日若非你和杨公子援手,我只怕早已命丧那恶贼手中,现在却扳连你改名换姓,却叫我内心如果过意的去?”
白羽健旺,一气便奔出二十里地。冷凌秋见前路有一溪流,便上马收缰,让白羽饮些净水,这白羽乃聂玲儿借与他用,走之前便千叮铃万叮嘱,莫让马儿刻苦。冷凌秋这些天日日与它相处,已然生出豪情,天然不能虐待它了。本日起的太早,眼角迷蒙,此处绿荫成林,也可乘机洗把脸。待白羽饮的够了,便持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