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啸风听师弟催促,又接着道:“常日里听门下人说,此子自入谷以来,少有嬉耍,每日里如不是练功习武,便在普济阁翻阅文籍,他之前乃是伴读,读书习字许是风俗,但整日如此,也太勤奋了些。”
这一寻便是三日,终究天不负人,只是待寻到杨僮之时,那玄参已被杨僮当萝卜吃下肚中。樊义见杨僮半死不活,自知有力救治,听闻聂游尘乃玄香谷人,知其那是一个江湖上以医道闻名的门派,便将杨僮为保护杨府被东厂逼迫鞭挞的颠末论述一番,并拜托聂游尘医治。聂游尘也感此子本性忠贞,便将杨僮带回玄香谷,直至本日。
说完微微一叹,又道:“此子器宇不凡,有龙驹凤雏之姿,今后纵横江湖,前程自不成限量,只是...只是...”聂游尘听他话语犹疑未决,不由面有不耐,道:“师兄本日怎了?说话吞吞吐吐,怎地如此不利落?这可不是你该有的性子。”
只是父亲从不对他细说此中颠末,再加他当时年幼,也未挂怀。现在想来,对本身父亲倒是知之甚少。冷凌秋三字乃是父亲从‘冷若凌霜凄似秋’当中提取而来。现下回归本名,念及父母及杨家,心中不免又是一阵难过。
本来这名叫凌秋的少年便是那年被曹少吉追杀逼迫跳崖的杨家书童,杨僮。而这皓首老者便是玄香谷第七代谷主沈啸风,而那长髯老者,自是他同门师弟聂游尘,他二人与其师妹夏紫幽合称‘东越三圣手’,乃东越玄香谷的擎天巨柱,一身武学医道自不在话下,那日聂游尘带着弟子洛半夏寻访奇药‘血玲珊’时,可巧碰到落下山崖已奄奄一息的杨僮,聂游尘医者仁心,天然不会晤死不救,正为他一番施为之时,刚巧樊寄父子和杜刚也来寻杨僮尸首。
杨僮被带回玄香谷后,整天昏倒不醒,聂游尘邀得师兄,联手将他救醒之时,已是一月以后,当时渐入初冬,虽说玄香谷四时变更不大,但也微有些许凉意。杨僮醒来之时,身子虽冷,内心却暖。他知本身此次死里逃生,满是聂游尘心生慈悲,内心对他戴德戴德自不必言。
樊义心知他此言非虚,又见其诚意实足,倒也无话可说,只是这‘冰玉古蟾’过分贵重,不敢有失,一番谢过以后,便和樊瑾杜刚回山不提。
说着从袖中抽出二张素签,道:“本门重视医道,犹善针灸,所谓挽救之法,妙用者针耳!本日起便传你针法,此二页素签上的内容是本门师祖窦太师平生心血所著,一曰《通玄指要赋》一曰《标幽赋》,乃是用针行针之诀要,你且先背熟,再明其理,晓其义。如有不懂之处,便让你师兄为你讲授罢。此要诀若你能融会贯穿,对你今后修习大有裨益,牢记!”说完手指一弹,两页签纸便安稳落入冷凌秋手中。
师父师伯明里教本身行针体例,暗里却但愿本身早解经脉束缚。要知这行针第一件事,便是体味满身穴位及经络变更,如果本身精通脉理,此后练功开穴,岂不事半功倍。想到此处,心头沉闷一扫而去。只是这‘标幽赋’晦涩难懂之处颇多,今后大可细细研读,本日气候大好,可贵的是表情尚佳,不如先出去逛逛,减缓下情感罢。好久没吹笛了,再不练习,便要荒废了,念罢将素签放好,取下床头竹笛向院后走去。
冷凌秋听师父说罢,忙道:“弟子祖父也算半个医者,现下回归家学,恰是求之不得的大机遇,岂能荒废家学,这些请师父师伯放心,凌秋定会刻苦研习。”沈啸风见冷凌秋勤奋好学,心中暗自点头,道:“本日叫你来,便是为此。”
心想,那曹少吉见本身跌下山崖,必定鉴定本身活不成了,他断了线索,短时候也没法再找杨家费事,至于此后如何,却不是他能摆布得了的。只是杨僮这个名字此后只怕是不能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