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理，露生看他：“改个甚么？”
金世安被他纤细的手指搔得一阵心痒。
“这算甚么？我婆娘蒸的米糕，二位不嫌弃，就用一点！水上讨糊口, 还讲究这么多吗？”
“那我们是为甚么去上海？”
金忠明点头道：“他的话还不敷清楚吗？是等着我负荆请罪——不求他能说些好话，只求不要落井下石就是。”
金世安一时语塞——他是看多了谍战剧，迷之信赖地下党都在上海。是啊，人海茫茫，往哪儿找地下党？
这声音令人感到暖和。
露生道：“你真想从戎？我只当你是说着玩的。”
周裕把白府里统统的钱都办理了，他们不缺钱，求岳是烧钱还嫌慢的人，所幸露生俭仆，一个子儿也没有华侈。两人在百货商店里东看西看，露生哪样也不准买。
金世安道：“我得改个名字，不然我爷爷抓我，那不是很伤害吗？”
露生笑得捂住心口：“反正脱不了这个‘天’字吗？”
两人说着，你推我搡地笑个不断。
露生含笑点头，又问：“那今后的中国事如何的天下？”
固然说好了参军抗日，可灯红酒绿的上海滩哪有鬼子可打，只要熙熙攘攘的贩子等着他们并肩去逛。金总脑洞神大，还希冀走在路上能来个地下党给他塞个小传单——这是毫无疑问的傻叉思惟，实在也是惰性使然。和阿谁期间统统喊着救国的年青人一样，他们嘴上爱国，可不知向那里去爱，早上起来把“爱国”两个字想一遍，然后吃仍然吃，喝仍然喝。
两人玩得累了，在外头吃了东西，并肩向旅店走。这一天下来逛得两脚清酸，只买了一包糖莲子做零嘴。
他们都感觉怅惘，金求岳想，明显厥后把这段汗青说得惨痛非常，但是现在的上海，一点都看不出朕兆。
金求岳同道俄然感觉有点儿害臊，心中说不出的暖意，他文明捉急，实在不敷以表达内心彭湃的情感，憋了一会儿，他冷不丁道：“露生，我想亲亲你。”
露生像是发觉他的难堪，浅笑牵住他的手：“周都督大战赤壁，鲁子敬助他万担粮；刘皇叔古城聚义，就有刘辟来送军马。自来名将都有人襄助，你有豪杰志气，怎把这点财帛小事放在心上。”
他托起世安的手，在他手内心一笔一划写着。
“那就赵日天吧。”
露生忍不住又笑：“要改也像男人些，‘秋月’也太香艳，要么就换这两个字，你看好不好？”
露生抿嘴一笑：“你送我的东西，再假也是至心，哪怕不消呢！我留着顽。”
“所求豪杰志，如山亦如岳。这个好不好？”
“不要别的甚么吗？”
金世安本身也笑起来：“美意义笑我吗？瞧你这名字，获得酸溜溜的。”
露生见他神采当真，也不与他辩论，只是笑一笑，又低下头去看针线。
求岳瞧他飞针走线，度量道：“在上海也玩了好几天，等过了年，我们去北京吧。”
“有这就够了。”露生吃得津津有味，“在家柳婶还不准我多吃呢，明天非要吃痛快了。”
金求岳愣住了：“那你干吗不说？”
露生扑哧一声笑了：“如何听着这么不雅，像个匪贼地痞。”
孩子到底会长大，长大了再也不由人。这个家，毕竟要散了。
恰好旅店楼下坐着个小贩，卖些不入流的胭脂头油。露生一眼瞧见他小车上的白瓷小罐，不由拿起来细看：“本来班子里常用这个，倒好些年没见了。”
金求岳勾住他的肩，涎皮赖脸道：“你这么喜好，明天我给你偷一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