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颂答:“他俩进山去玩了,不过他俩晓得您做了晚餐等着呢,应当不会玩的太晚。”
无言。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炎颂想着这两小童的描述多数也有些夸大和诬捏的成分。若真是有能导致山体滑坡那么大的雨,别说进村的山路该泥泞的走不了人,单说这村庄还能不能无缺无损的保存到现在都是个题目。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可此时“不是”两字却比万金更沉,不管如何也是提不到嗓子里,说不出口的。
梁阿婆替锦瑟专门缝制了一个琴包,是专门去镇子上买了牛津布返来做的,便利她来回搬挪。在那之前她都是直接把这一人高的物件抱在怀里搬运的。
大毛略比二毛沉稳些,怒斥二毛不规矩:“阿婆说了不让你叫傻女人,你都忘了?”
她改正道:“这不是琴,是瑟。和琴分歧的。”
许是大毛二毛常日里野惯了,梁阿婆也不在乎,盛了锅里刚炖好的老母鸡汤,热乎乎的端上来。
他晃了晃手里的薄荷糖:“你看,他还送了我们这个。”
回到竹楼时梁阿婆已经煮好了饭菜候着了,见只要锦瑟和炎颂返来便问:“大毛和二毛没一起返来吗?”
“是你吗?”
“哟!傻女人驰名字啦!今后不能再叫傻女人了!”二毛做了个鬼脸,顺手揪了一根野草握在手里,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她点头回绝,说这把瑟如同她的生命,是不能离身的。
“这个名字很衬你。”
二毛跑得缓慢,这半晌的风景已然钻进林野里,只能模糊瞥见他蹿动的黄褂子了。大毛追在前面孔殷火燎地喊:“等等我!等等我!”却也不见二毛肯放慢脚步等一等他。
又无言。
大毛说:“这位先生传闻你操琴谈的好,特地让我们带他来听的。”
可他固然是不请自来,毕竟是没做甚么特别的事,又如何引得她如许冲动呢?
旁人大要上如何的清傲岸物,骨子里柴米油盐的俗人气是免不了的。人吃五谷杂粮,不是得道飞仙谁能不落一丝俗套?
炎颂听得入迷,也恐滋扰她的雅兴,只等一曲唱罢,这走上前去,想与她聊一聊这歌中风味。
忽见她两行清泪逆流而下,蓦地扬起嘴角笑了起来。那笑中带泪或喜或悲的模样炎颂是始终不能忘的。
她点点头,又俄然摇了点头,轻声道:“畴前他们都叫我锦瑟。”
大毛严峻他乱跑,快速与锦瑟叮咛:“炎先生交给你了,我要去追二毛!阿婆说她炖了鸡接待客人,你们要早点归去!”说完也不等锦瑟答不承诺,便急着跑掉了。
她有些暗澹的笑笑:“是我认错了,你很像,但不是他。”
现在的世道,唯有穿戴皮裤沙哑着嗓子扯歌的歌手爱拿着贝斯边弹边唱,再或者是穿戴西装弹钢琴的,裹着长裙拨吉他的。也不知是擅歌者不爱古筝二胡还是专于研讨中华乐器的不爱唱歌。
二毛奸刁道:“癞蛤蟆长毛——奇了怪!不爱说话的傻女人明天也爱说话了!”
炎颂没有强求,两人一起上停停逛逛倒也相谈甚欢。
这里的水是绿油油的,湖底里长着大片富强的青荇。湖边是连绵的蒲草,岸上是错落的古树,有绿的、黄的、红的、枫色的,偶有长长的枝条垂入水中,上头覆着一层肥厚光滑的青苔,远了望畴昔一片班驳陆离,湖边那用木头胡乱搭建的亭子立在这里便显得不大高耸了。
炎颂不知如何答复,他们未曾相见,不管她心中所想是谁,他都该说一声不是。
她的歌声并不是云南的一贯的欢畅曲式,反倒近似江南水乡靡靡的莺歌小调,吴侬软语的姑苏评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