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衣料是鲛绡,别名龙纱,一尺代价百金;发间缀的珍珠,圆润光芒,代价不菲……”墨珑看着雪青衫子的背影道,“光是这身行头,她从东海行到这里,要说没人打劫她,你信么?可她现下还是好端端的。”
墨珑急勒缰绳,险险刹住马车,迷惑地微皱了下眉头。
“另有山药枣泥糕,你吃么?”夏侯风问道。
盘曲崎岖的山路冲出一辆马车,墨珑立在车辕上,端倪漂亮,玄衣素冠,一手紧紧把控着缰绳,另一手持短铩,任凭马车如何颠簸,玄袍烈烈作响,他唇角微微勾起,神采沉稳。
炉膛口一大团毛茸茸的物件动了动,两只眸子子从黑不溜秋的毛发中拨弄出来,将墨珑望了望,这才伸了个大懒腰,熟稔地号召道:“你来了!”墨珑口中的老货,是一只上了年纪的水獭精,在雷泽渡口已卖粥数百年,且只卖一种大麦粥,经年不改,乃至于粥铺长年暗澹运营。他也不在乎,用他的话说,爱吃不吃,不吃就不吃,该死,滚!
墨珑倦倦伸了个懒腰。
“从这里去轩辕丘还得费些工夫,我且歇会儿。小风,你驾车看着路,别颠来颠去弄得人不安生。”莫姬伸了个懒腰,自顾自进了马车,放下帷幕,再无动静。
在符惕山内莫姬吸了好些兽类精气,神采奕奕,表情甚好:“老爷子不是说了么,季元子说不定来日还能重返长留,我们现下帮了他这个忙,将来可图回报,就算是压宝了。”
“行了,转头抓一猴崽子返来帮你烧柴。”墨珑嫌弃地看着老水獭那身长年烟熏火燎开了叉的外相。
夏侯风不满道:“老爷子是越来越把我们当牲口使唤了,跑这趟一个大子没有,还费了我那么些箭。”
“走,上西山石壁泉。”
“就在西山石壁泉边上……刻薄点,记取啊!”
老水獭挠挠胳肢窝:“东边月支来了只大尾巴羊,另有一头熊罴,和西山上的猴崽子们凑到一块儿去,隔三差五地下山来,专挑软柿子捏。”
墨珑表示夏侯风照看好马车,同时,短铩自手中掷出,在狍鸮较为柔嫩的腹部划开一道血口。
“等等,把它留给我!”忽有清脆女音唤道。
莫姬收回击,深深吸了口气,面上浮出些许笑意,比起前头那些山魈,明显这只狍鸮让她更对劲。
落空精气的狍鸮尚苟延残喘,微小地叫喊着,再不似之前那般威风,声音倒像婴孩哭泣。墨珑闻声半晌,手腕略沉,短铩刺入它的眉心,告终它的性命。
墨珑也不太对劲:“等归去以后就清算他,放锅里头炖也是一道摄生汤。”
夏侯风头一遭见到鲛人,满心猎奇,还真有上前结识之意,听墨珑这么说,愈发不解:“不过是个小女人罢了,有甚么好顾忌?”
“一股鱼腥味,你闻不到么?”莫姬望着鲛人的背影,如有所思。
正说着,一只翠绿小鸟自天涯朝墨珑爬升下来,直直撞入他怀中,化成一片叠成鸟型的叶子。
“你谨慎!”夏侯风朝莫姬喊了句多余的话,后者没理他。
从旁趁便拿了个陶土碗,墨珑也不与他客气,本身脱手盛了碗粥。
跟着话音,一根细细的碧绿长藤荡过来,莫姬单脚绕在藤上,秀眉美目,腰身盈盈一握,衣袂飘飘,身遭满盈着盈盈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