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将通名。”方天画戟,轻挑小枝,将敌将头颅,送至马前。
淮南全军淹没。大小舰船,悉数被焚。另有百余艘木兰大舡,满载粮草辎重,堵塞海陵仓港。皆为吕布所得。
悉知水军毁灭,粮草尽失。不料袁术,怒极反笑:“好一个湖海豪士,陈元龙。”
“呃……呃……呃……”雷薄惊怖断气。
“何故知之。”袁术不置可否。
此时,广陵城门大开,表里一新。
雷薄天旋地转,轰然止步。
“士为知己者死”。
浪花血染,颈下剧痛。双目强行下看,惊见身材全无。只剩首级,悬于半空。
吕布重开金城章台宫,大宴群臣,犒赏有功。全军雷动,士气大盛。
借离席敬酒,主簿张邈,附耳相问:“何故改之?”
“卑贱窃觉得,此乃陈宫之计也。”长史杨弘,大而化之。无从令人佩服。
先胜后败,损兵折将。
饶是张邈,坐不窥堂,东平父老。亦不由动容。
将心比心。可知彼时,陈宫自救之心。
稍后,广陵太守陈登,南迁水军大营于茱萸湾。沿(蜀)冈下滩涂,排建烽火台。续屯田射陂,扩海陵仓港。
广陵金城,陶谦府邸。
论知陈宫至深,无出张邈之右。先前,情势所迫。陈宫欲行借刀杀人,害陶谦性命。并将心中所谋,向张邈和盘托出。彼时,恰是『献地商於·徒长马齿』之『前半计』。换言之,毋怪湖海豪士陈元龙,未能窥破陈宫奇谋。乃因,陈宫先前,确有此谋。假袁术之手,吓死陶谦(详见:《天下·1.161 明争暗斗》)。
“加元龙可乎?”麋竺问出心中所想。
麋竺默记于心,再拜而出。
海陵临海。春秋属吴,战国属越、楚,称海阳。秦属东海郡。汉元狩六年(前117年)置海陵县,邑中盛产稻谷。特别临海“长洲泽”,极利稻作。
“二陈可也。”陶谦转而又道:“然,必不能为吕布所用也。”
楚都寿春,江东车骑将军,袁术府邸。
音犹在耳,人马交叉。
连头带戟,悬于鸟翅环得胜钩。傲世桀雄吕奉先。洛桥单骑,降服淮南败军。
“卑贱窃觉得。公台高才,可安徐州。”麋竺照实作答。
显阳殿中,推杯换盏,歌舞升平。
先前徐州官吏,如亲信曹宏等,谗慝小人,悉数夺职。职员名单,皆出陈宫之手。可谓直指弊端,切中关键。
如此说来。“帛幡竹马”陶恭祖,老而弥坚,设下保命之计,亦非平常之辈。比方一叶扁舟,置身暴风眼中。任由周遭,山崩地裂,毁天灭地,却临窗高卧,安闲自保。
谓“病急乱投医”。时客军孤城,仰人鼻息。眼看关东情势突变,却置身众矢之的。存亡一线,为求自保,无所不消其极。诚如史上,贾诩献计,凉州诸将,攻占长安。事成以后,却辞封不受:“此拯救之计,何功之有(注①)!”
“明公,何故知之?”麋竺忙问。
或有人问。先前吕布,恐被人诟病,不敢擅动徐州吏治。现在,何故为之?
主簿张邈,盘点海陵港中二百万斛,淮南新米。确认无误,仓猝赶回相见。
然,再观本日之举。何故洗心革面,判若二人。
“陈宫可比程昱。然却非荀彧之敌。”陶谦一语中的。
因而,恩典已报。自当,公私清楚。
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先前,受陶恭祖三让之礼。吕布无觉得报。今解广陵之围,又护陶谦全面。足可报也。
后代《博物志》有载:“海陵县多麋,千万为群,掘食草根,其处成泥,名曰:麋畯。民随而种,不耕而获,其利所收百倍。”
合肥侯相,八厨之胡毋班,单舟逃回,蒲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