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彭城相薛礼,受封骑都尉。领麾下屯兵,并淮南降卒,计万人,共组一军。守备广陵郡。广陵太守赵昱,迁为治中。典农校尉陈登,拜为新任广陵太守。如别驾麋竺,主簿张邈,皆有封赏。
“此中有诈。”长史杨弘,抱恨发声。
“明公,何故知之?”麋竺忙问。
淮南全军淹没。大小舰船,悉数被焚。另有百余艘木兰大舡,满载粮草辎重,堵塞海陵仓港。皆为吕布所得。
老骥伏枥,老马嘶风。乱世留名,必有过人之处。
浪花血染,颈下剧痛。双目强行下看,惊见身材全无。只剩首级,悬于半空。
连头带戟,悬于鸟翅环得胜钩。傲世桀雄吕奉先。洛桥单骑,降服淮南败军。
雷薄天旋地转,轰然止步。
时,陶谦病重,自发光阴无多。欲三让徐州于吕布。吕布接二连三,入宝山而空回。唯恐三次被骗。因而饰辞闭门思过,先遣长史陈宫入徐。病榻之上,陶谦奉告以肺腑(详见:《天下·1.195 帛幡竹马》)。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陈宫遂将前后诸情,娓娓道来。
如此说来。“帛幡竹马”陶恭祖,老而弥坚,设下保命之计,亦非平常之辈。比方一叶扁舟,置身暴风眼中。任由周遭,山崩地裂,毁天灭地,却临窗高卧,安闲自保。
殿中百官噤声,谨小慎微。唯恐激愤袁术,延祸上身。
“何故知之。”袁术不置可否。
“二陈可也。”陶谦转而又道:“然,必不能为吕布所用也。”
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先前,受陶恭祖三让之礼。吕布无觉得报。今解广陵之围,又护陶谦全面。足可报也。
鏖战一日一夜,灰尘落定。
先胜后败,损兵折将。
因而乎,在前半计,『献地商於』以后。陈宫,又加后半计之『徒长马齿』。试想,陈宫不吝以身设谋。真真假假,虚真假实。智勇双全陈元龙,又岂能窥破。
待八健将,携下邳救兵到达。广陵之战,随之闭幕。吕布声望大震,兵精粮足。稳坐徐州大位,常有北伐二曹之心。
长史陈宫,高居首功。拜为智囊中郎将。总掌军政,权任甚重。
后代《博物志》有载:“海陵县多麋,千万为群,掘食草根,其处成泥,名曰:麋畯。民随而种,不耕而获,其利所收百倍。”
吕布重开金城章台宫,大宴群臣,犒赏有功。全军雷动,士气大盛。
海陵临海。春秋属吴,战国属越、楚,称海阳。秦属东海郡。汉元狩六年(前117年)置海陵县,邑中盛产稻谷。特别临海“长洲泽”,极利稻作。
麋竺默记于心,再拜而出。
然,再观本日之举。何故洗心革面,判若二人。
“士为知己者死”。
稍后,广陵太守陈登,南迁水军大营于茱萸湾。沿(蜀)冈下滩涂,排建烽火台。续屯田射陂,扩海陵仓港。
何如,陶谦却避而不见。只令宗子陶商传语。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徐州之事,悉听尊便。曹宏等哭诉无果,纷繁散去不提。
此时,广陵城门大开,表里一新。
广陵金城,陶谦府邸。
阁房当中,唯剩别驾麋竺一人。
显阳殿中,推杯换盏,歌舞升平。
“加元龙可乎?”麋竺问出心中所想。
见主将一合授首。逃兵肝胆俱裂。纷繁桥头却步,跪地乞降。
饶是张邈,坐不窥堂,东平父老。亦不由动容。
借离席敬酒,主簿张邈,附耳相问:“何故改之?”
“吕布‘轻狡几次,唯利是视’。只可同苦,不成共甘也。”陶谦言尽于此。
“陈宫可比程昱。然却非荀彧之敌。”陶谦一语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