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永宁郡主回府,丁姨娘总要狠狠哭上一场。她这个贴身丫环非常细心体贴,本日特地备了五条丝帕。
谢明曦心中哂然嘲笑,面上忽地暴露心有不甘的气愤,带着哑忍的恨意看向永宁郡主:“半个月后我便要去插手莲池书院的退学测验,心中忐忑难安,说话混乱无章。想来母亲定能体恤。”
赵嬷嬷更是怄得吐血的心都有了。
“当年太后娘娘赏赵嬷嬷给母亲,是让她细心照顾母亲起居。可爱这个恶奴,依仗太后娘娘威势欺主,热诚母亲,此事若传出去,宫中的太后娘娘也会为之蒙羞。”
谢钧咳嗽一声,突破沉默:“时候不早了,我送郡主回府。”
“三蜜斯真是有出息了,丁姨娘公然教诲有功!”
永宁郡主嘲弄地勾起薄而美好的红唇:“是该归去了。”
丈夫被抢走,从原配正妻变成二房妾室,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只认嫡母,本来百依百顺的女儿,因替考之事心生怨怼,对她这个亲娘也有了嫌隙……
谁也没推测,丁姨娘竟会在这等时候出言帮腔。
极力相护的亲娘反咬本身一口,这等滋味不好受吧!
看着谢明曦拜别的身影,谢元亭目中闪过愠怒,生生将那一声冷哼咽回鼻腔。
丁姨娘:“……”
一对“恩爱伉俪”相携而去。
谢钧权当没瞥见永宁郡主眼底的调侃轻视,含笑上前,密切地扶住永宁郡主的胳膊。发觉到部下的胳膊在刹时生硬,内心掠过一丝称心。
谢明曦眸光扫了过来,神采淡淡:“母亲正和我说话,何来丁姨娘插嘴的余地?有赵嬷嬷不知尊卑以下犯上在前,丁姨娘当引觉得戒才是!”
永宁郡主错愕半晌,很快回过神来,亲身起家扶起赵嬷嬷,温言安抚:“明娘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出言无状,赵嬷嬷切勿放在心上。”
她的命为甚么这么苦?
世人:“……”
然后寒着脸看向谢明曦,目光凌厉:“大胆猖獗!立即向赵嬷嬷赔罪!”
更不消说,此时的永宁郡主面寒如冰,气势凌厉无匹。谢钧父子悄悄心惊。丁姨娘更是俏脸泛白,死死地攥紧手中丝帕。
丁姨娘满身打了个寒噤。
谢明曦一走,内堂里重又温馨下来。
“本日便是被母亲斥责痛骂,我也力图到底,毫不放纵姑息!”
赵嬷嬷的愤恨肝火,突然间化为不屑鄙夷的嘲笑,看着谢明曦的目光里尽是讽刺。
刚才颜面扫地的赵嬷嬷,重新挺直腰杆,临走前冲着花容惨白死死咬着嘴唇的丁姨娘阴测测一笑,扔下一句。
赵嬷嬷目中尽是怨毒,仿佛择人而噬的毒蛇。
丁姨娘哭了好久,一双明眸哭得又红又肿,帕子哭湿了三条。
她做了一全部月的恶梦。以后,行事便谨慎很多,再不敢随便勾搭府中管事窜改账册贪墨金银做私房。
她是李太后身边的白叟,便是进了慈宁宫,也有几分面子。
永宁郡主一样震惊愤怒,目工夫沉而惊奇,嘴角扯出一抹令民气凛的冰嘲笑意:“好一个‘孝敬体贴’的女儿。”
没曾想,本日被一个十岁的黄毛丫头劈面挖苦讽刺!
身为嫡母,身为大齐郡主,永宁郡主肆意一个身份,都足以压得谢明曦低头。
谢元亭紧随厥后。
“母亲有任何叮咛,我定然顺从。唯有此事,不能从之。”
又是一片死寂般的温馨!
主子就是主子,她再短长也是奴婢!
永宁郡主常日对她非常恭敬。她也一心为永宁郡主运营筹算,不知不觉就逾了矩……连永宁郡主也视为理所当然。
……
死寂般的温馨中,谢明曦微微一笑,声音不疾不徐:“女儿一心为母亲着想,才张口痛斥恶奴。母亲竟不承情,实令女儿心中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