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出众少女,今后绝非池中物。便是眼下,也已锋芒毕露。”
谢钧父女一走,淮南王世子憋不住了,张口问道:“父王为何轻飘飘地饶过他们父女?mm挨打,我替mm出头,便是皇上也不会过问。干脆打断谢钧的腿,让他老诚恳实地在床榻上躺几个月。”
谢钧一时也没弄明白如何回事。不过,淮南王并无杀人灭口之意,已经很较着。
……到底是至心夸奖,还是一语双光的暗讽?
莲池书院重生头名!
谢钧忍着满身疼痛,挣扎着爬了起来,冲淮南王拱手:“岳父气度宽广,令人佩服。小婿多谢岳父!归去以后,小婿必然好生管束明娘,毫不让她再肇事!”
……
分量之重,不言而喻。
谢钧的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谢钧不顶用,生的女儿却聪明之极。借力打力,算计民气,半点都不含混。
淮南王看着一脸窝囊的半子,内心也有些发堵。
若不是谢明曦挺身而出,本日他起码也得断上一条腿。
“这两年,我们和四皇子暗里来往几次,俞皇后早有不满了。”
“谢明曦那丫头,一考就是书院头名,可见聪明过人。不卑不亢,可见胆魄。巧舌如簧,可见机灵。”
没想到,谢钧竟是其中看不顶用的软蛋。
淮南王目光一扫,淡淡说道:“你生了个好女儿。”
如果杀人便能处理题目,他早就命令脱手了,还用比及现在?
俞皇后对弟子高徒非常回护。本日谢明曦死在淮南王府,明日他这个淮南王便会被俞皇后问责,进而触怒天子。
淮南王世子被骂得狗血临头,心中便是不平气,也不敢再顶撞:“父王经验的是。”
……
谢明曦内心好笑不已,面上适时地暴露打动感激:“父亲,你待女儿真好。”
当年相中谢钧,一半是因为永宁郡主恳求,另一半是因为谢钧才貌双全。身为手握重权的亲王,嫁女儿无需看家世。招一个豪门出身的郡马,也有向天子诚服逞强之意。
谢钧内心不断揣摩,唯唯诺诺地应道:“岳父说的是。”
淮南王世子畏父如虎,被淮南王一瞪,立即便怂了,老诚恳实地住了嘴。
她窥准淮南王缺点,扯上俞皇后做大旗。淮南王心有顾忌,天然不会轻举妄动。
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就是这么好骗!
淮南王叹了口气,声音稍稍放缓:“戋戋一个丫头,我还没放在眼底。我怕的是是以事落下把柄,被俞皇后借机发作。”
动辄杀人,能不能用点脑筋?
要对于淮南王这类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毫不是易事。
一口一个外祖父,叫得比谢云曦还亲热。
十余年来,仗着淮南王半子的身份在内行走,好处没少捞过,却没仕进的本事。有野心没胆量,有贪婪无定夺,柔嫩寡断,断事不明!
真不知高傲聪明的永宁如何会看中他!
谢明曦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谢明曦仍然安闲平静,面上笑容未减:“姨娘和大哥还在府中等着。我和父亲便先辞职回府了。他日再登门看望外祖父。”
谢明曦句句挑衅,大逆不道,难缠的岳父竟未生怒,反而满目赞成。
这十余年来,每一年莲池书院的首名,要么嫁入皇家做了儿媳,要么便嫁入勋贵或顶尖文官府中。用出息似锦来描述,毫不为过。
谢明曦善解人意地说道:“当着女儿的面,父亲何必这般逞强。感觉痛,喊出声来也无妨。”
淮南王心中感慨一声,点了点头。
不过,这毫不代表淮南王真得筹算放过她。今后如有“合适”的机遇,淮南王必会脱手对于她。
啧啧!
谢钧咧嘴一笑,扯动了脸上的伤口,顿时又是一阵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