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徙忙鞠了一个躬,欠身答道:“曹老爷汲引,本人休提贵,亦没有姓,‘人徙’二字乃是生母所赐,本人亦不知何意。本日来此,心下迷惑,还望老爷明讲。”
转眼到了这月的初七日。乃是刘贵妃的生辰,圣上预备大宴群臣,这日中午在艮岳北山万岁山介亭东边设了场子,从刘家挖来的大青石被封为“碧石”,亦在此处。
世人里有些到过藏书阁的便想起内里挂着一幅画,便是唐朝韩干所作的《牧马图》。徽宗做端王时,还非常爱书,爱到藏书阁翻书,甚喜好那画儿。只因现不大看书了,就有点忘了。
见那少年拜别,曹绅才从后房转出来,有些忧心肠望着那还闲逛的帘子道:“爹,你如此信他?倘若他拿了钱和东西一去不回呢?咱家离了刘家更加下去了。再说,京里那么多会画画的,为何偏是这个小孩?”
秋兰听了这话,不自主地心悸,眉眼里带出八分的担忧。她望着人徙打量着,只见她儿子面色白净,眉眼清秀,却更添出一分担忧来。再握着他的手,拉他至身前,摸那身子板,从背至胸前,又添出一分担忧,直脸上有了非常的忧愁来。人徙见娘如此面色,含笑安抚道:“儿子克日已添了饭了,必长出肉来。娘别忧心。”遂又想起甚么,接着道:“我听人说,娘当初要生下我就是要逼着人赶你出去的,现在为何反倒情愿安与此地了?”
宴会开端,圣上起首饮一杯,说了贺诞词,赏了刘贵妃很多玩物珍品,刘贵妃跪了谢了恩。在坐的众臣均敬圣上,次敬刘贵妃,口中皆万福安然之语,圣上甚悦。席间赏花赏“碧石”,皇上因问起在坐的童贯,刘家的事情了了没有。
“他有何事?”徽宗眯了眼问,心中实在不太想起这官是哪个。
“这画是你所作?”皇上诧异地问曹辅道,“但是仿得能够!”
曹辅听他声音清澈,语句清楚,不由得细心打量一番。这少年年纪尚轻,看起来甚小,并不是曹启口中的‘穿戴红衣’那般轻浮,倒是端方地穿戴青色直掇长衫,大袖,门襟上缀银色斑纹,像是个读书的孩子,只是团体看着朴实些。曹辅让曹启端了碗热茶给他,“人徙公子不要多心,你给我家孙女那幅画,还真是见才。你又如此幼年,不轻易。我现有一事需求你帮手,以你的本领,不难。”说着抬手表示一旁的曹名,未几时拿了一个小箱子出来,翻开与人徙看,箱子里是一叠宣纸,几枝狼毫,粗细均有,并好几个小纸包。曹辅一面翻那些小纸包一面道:
艮岳,是圣上命令从政和七年就始建的皇故里林,俗称就是天子的花圃。只这花圃甚大,占地足有750亩,位于皇城东华门以北,内里众石繁多,花草树木珍奇特兽亦让人狼籍。至今尚未建成,如若完整建成还需二三年之工。因皇上爱石如珍,平时亦喜猎奇花异草,花鸟鱼虫,是以未等完工就常来此处玩耍。兼着天生文采纵横,诗画都是一绝,堪比南唐后主。
曹辅跟着小寺人又走了一条巷子,扒开挡眼的花枝,鲜明瞥见皇上的桌子,赶紧哈腰见礼道:“小臣曹辅,拜见陛下。”
人徙嘿嘿笑着,径直出了房门,还从后门出来。天气已昏,左转又转及至曹府门前时,见已有曹启并另一个小厮打着灯笼等着了。见他闲逛过来,忙迎了掺住胳膊,“您可来了,可冻死我们了,候着小爷您恐有好几个时候了!”
“天还没暖,这是如何着又换了这身青的?这但是夹的。又把帽子摘了,细心冻着,先过来喝口茶。”秋兰倒了碗茶递给他,“又不是我叫你干的,你跟我汇报何为么?倒是你跟我说说,那曹家是个如何着叫你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