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不从城楼上走,反是拖着靳游的脖子,竟独自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他的手内心冒着汗,几近要抓不稳那瓷片――那是他前次打碎了饭碗偷偷捡的。不到六岁的孩童能有多大的力量,若不是这一块瓷片,那几个兵士早已一拥而大将他扔下城楼去了。
靳游的上身悬空,血液都涌到头上来,他看着这个奇特的小孩,眼中漫上了绝望的死灰:“你……”他沙哑的声音仿佛是从徐肇的指缝里排泄来,“你如许……对我……”
那双小手上被绳索勒出了见血的伤,满身各处都有青紫淤痕,连日的折磨之下,本来粉雕玉琢的小儿已瘦得脱了形,嘴唇干裂出血,脸上另有错纵的泪迹。
冯皓抬头笑,仿佛还当他是个孩子似地在哄他:“我冯皓若降了你,你将如何待我?”
“但你只是想找小我说话。”徐肇渐渐隧道,“你并不是真的拿我当朋友。你固然把我从旗杆上放了下来,可你还是绑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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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齐国,亡。
从这天起,十四岁的齐王便常常到城楼上来找徐肇说话。
要到三日以后,他才会晓得,本来齐海本地的两个郡,已被俄然从海上登岸的褚功明所攻陷了。
城门在这时訇然大开,方才那齐国将领领着兵马冲了出来,抢先奔到徐肇中间一剑向他刺去!
冷风翻搅着他的旗号,身后的士卒开端了骚动。他再抬起手时,已发明没有人在听他的号令,他们交头接耳着,兵器一个个地丢下了,有的已出了行列往城下走去……
徐肇点点头。
城楼外的齐国弓箭手们还将来得及弃弓用剑,就被一一射落马下……
“你别乱动!”一个将领模样的人仓促赶了上来厉声喝道。
少年怔了一怔,苦笑着道:“也对,我们本来不会是朋友的。”
柳斜桥放开他,“你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