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锦陌带着延熙回到延洛城时,魏大人已然筹办好迎宾,正焦心肠等候着城主呢。
宸羽的话,模糊响在耳侧,他何尝没有想过,古往今来,哪一代朝臣不是忠良之辈被主猜忌,特别是像锦家功高盖主者,常常落得身败名裂之了局。
东槐又是从那里听来贡品丧失的动静?
延熙回过神来,见云海庭的老板娘早已带着一群女人在门外候着,见到城主过来,连笑容迎了上去:“哎哟,城主如何才到啊,女人们可都等不及了,女人们,还愣着做甚么,还不带爷们上去!”
云海庭是延洛城最大的酒楼,那边有最美的海鲜,最浓的陈酿,以及最撩人的女人……
“是提早返航,却不顺利。”接过身边女子递过来的酒,锦陌淡淡答复。
东槐大笑,“城主客气了,我看城主气色不佳,莫不是抱病了?”
“东槐大人到那里了?”延熙微微咳嗽两声,问魏大人。
魏大人道:“已经到东城口了。”
风继竟然要他去官回籍,二十四岁,去官回籍?真是天大的笑话!
“又是哪位大人物啊?不是传闻前些天也有大人物吗,不也没有这么大动静?”
延熙固然在黑齿花的药力下已经醒转,但仍不是非常复苏,他点了点头,翻身上马,脚下都有些踏实。
只是,东槐如此明目张胆,是镜城产生甚么事了吗?不然大祭司怎会公开对抗锦家……
东槐完整没有把锦陌放在眼里,拥着美人调笑着远去了。云海庭里顿时莺歌燕语,鼓乐升天,觥筹交叉的杯光酒影里,那些沉迷在纸醉金迷的天下里的人,骄奢淫逸。
紧紧握停止中的信,几近要将信揉碎在掌心。
锦陌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终究下定了决计,饮下一杯酒以后,沉默分开了,剩下延熙和东槐对视了一眼,不明以是。
锦陌看着如许的仗势,神采有些阴沉了,东槐是出了名的风骚俊才子,不但是大祭司的对劲弟子,还是文殊院长老东广然的爱子,说得上是德才兼备。不过也因为众星捧月,东槐恃宠而骄,反倒是矫饰多于真才实学,从心底里,他是鄙夷如许的人。
“嗯。”淡淡嗯了一声,锦陌没有太多的言语,沉默地上了延熙备好的白马,与延熙并驾齐驱。如许的景象,倒成了他为东槐拂尘洗尘,锦陌嘴角微微一抿,刹时便再看不出任何悲喜。
“将军稍安勿躁,这也是陛下的意义,有陛下的亲笔手札在此,实在,我也很无法啊……”眼中闪过一瞬即逝的幸灾乐祸,东槐从怀里取出一封手札交给锦陌,为减缓氛围,他用心大笑了一声:“将军也不消焦急,我们先喝酒啊,呵呵,来,喝酒……”
延熙强打着精力,将东槐引入金丝软轿,立时有侍女围上来,为东槐揉捏按摩,斟茶奉水。延熙上马以后,便再有力量翻上骏马,魏大人见状,赶紧让人将延熙扶住,延熙挣了几次才坐稳,勉强打马前行。
“这哪能比?大人物还不是看在那边得不失势,延洛城天高地远的,如果没职位,谁情愿这么搞啊……”
延熙歉然道,“偶感风寒,让大人挂记了。大人连日驰驱,想来疲惫至极,小弟筹办了酒宴,特为大人拂尘,大人这边请!”
锦陌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裂成碎片,他死死瞪着一脸醉意的东槐,眼神冰冷。
东槐好色,众所周知。
“城主这是如何了?”魏大人从速扶住摇摇欲坠的城主,一眼就瞧见延熙神采不对,不由担忧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