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水中挣扎的黛微死死地抱着那捆木条,像一只没有了舵的划子,在惊涛骇浪中沉沉浮浮。此时她不成能晓得,吼怒而至的狂涛已将她卷到数十里以外的下流。
“大叔,这些日子您身材还好吧?”黛微和刘算子打号召。
坦克汽车开远了,马队奔向了南滩,远了望去,只留下扬起的漫天灰尘,但稀稀落落的枪声还是没有停下来。
“砰砰砰”,又一阵短促的枪声传来,昂首向北望去,一队骑马的甲士模糊地呈现了,眨眼间就到了跟前,他们来不及上马,绕着若无其事的庄稼人兜着圈子,用沙哑的嗓音高喊:“社员们,顿时有特大大水下来,请你们从速撤离,快!快!快!”
马队无可何如地跑向了南滩,那边另有成百上千号农夫正在干活。
又是一阵枪响,刘算子慌镇静张跑到地头,朝正在干活的老杨头大喊小叫道:“伴计,听我一言,本年是衰颓年,你看这黄鼠满地跑,野兔满滩跳,灾害不时就来到!”
灾害即将来临。一只苍鹰凄厉地叫着,斜落下来,野兔田鼠成群结队地奔窜,暴风夹着细沙,打在黛微脸上,狂啸着掠过河滩。老杨头艰巨地站起来,神采变得如死人一样煞白。黛微起先愣愣地站着,俄然疾步奔向一处塄坎,举起锄头朝人群发疯似的挥动:“社员们,束缚军是酷爱群众的,是庇护我们的,他们的话必然要听啊!大水无情,从速上塬!从速上塬!”
他没头没脑的话使老杨头迷惑,就劈脸盖脸地喊:“刘算子!我看你有神经病咧,彼苍白日地胡扯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