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分,堆栈内的灯火渐次燃烧,唯独西首一幢小楼二楼的一角窗户还亮着灯光,小楼下有几条身影在盘桓,约莫是住客的保镳。看来,这幢小楼住的不是普通人物,油水不小。叶老五脚下一点,借着屋檐树荫的暗影,向小楼掠去,叶老五的轻功,当然没有丁飘蓬迅快,可他的轻功却更加飘忽轻巧,无声无息,小楼下的保镳天然没法发觉。掠到小楼近前,借着星光一瞅,见小楼牌匾上写着“王爷阁”三字,亮着灯光的窗口旁有棵柏树,柏树的枝叶遮挡了窗口一角,叶老五飘了上去,伏在窗口荫影处,恰好挡住了楼下保镳的视野。他来到窗前,舔开窗纸一瞧,见屋内陈列豪华,偌大的一间房间,空空荡荡,桌上点着一盏灯,桌旁分宾主坐着两其中年人,一人着凶奴贩子服饰,身材魁伟,蓝眼鹰鼻大胡子,形貌非常狰狞,另一人着本国贩子服饰,黑脸鼠目肥嘴,是个描述鄙陋的黑瘦子。
邻近半夜,站在门口的保镳,也端来一张椅子,倾斜着靠在椅背上,闭眼养神。
本年初春,妙手空空叶老五在张家口扒活。叶老五是个侠偷,专偷官宦富商的不义之财。张家口是北方货色出口的港口,麇集着多量西域与本国的商贩,四方杂处,职员稠浊,货色银钱来往频繁,很有些油水可捞。
倒在地上的妙手空空叶老五喊道:“来大侠,快将这三人做了,免得今后费事。”
曹国友切齿道:“你必然是活腻了。”他向身边的两个杀手丢个眼色,三人是老火伴,高大魁伟者叫熊瞎子鲁大莽,矮矫健壮者叫滚地刀蔡小虎,自是心领神会,当时,三人暴喝一声,挥刀从三个角度,左中右,砍削剁,攻向柳三哥,刀风暴起,杀气腾腾。
数今后,北京的深夜。夜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一条黑影飘进了王府大院,王府的保镳防备森严,不时,有保镳从假山树丛后转了出来,偶然,碰上自家人,便查对口令,一人道:“一步登天。”
南不倒对劲地嘿嘿一笑,柳三哥道:“这是鄙人的两个伴计,她姓赖,叫小赖,另一个叫小李子,有点小聪明罢了,千万不成惯了他俩。金创药是来家家传秘方,天然很有些神效。”
当夜子时,两边来到白经山东面的山下,曹国友三人早已参加,妙手空空带着一名换命兄弟前来赴约。一方要先看银票,另一方要先见手札,两边谁也不肯让步,一言分歧,便动起手来,妙手空空的兄弟被曹国友一刀砍翻在地,鲜血淋漓,脖子只差了层皮连着头颅,当场丧命。曹国友等三人技艺了得,妙手空空也几乎遭殃,接下来的事,柳三哥等人自是目睹了现场。
因而,保镳们会聊上几句,然后分头到各处巡查。
黑瘦子笑道:“想哥啦?”
人影一晃,柳三哥已来到妙手空空叶老五身前,朗声道:“白脸曹操曹国友,虽出于王谢朴重恒山派门下,却江湖传言其人极工心计,心狠手辣,与**无异,本日一见,公然如此。”
同时,怡亲王又修书一封,交黑瘦子当天赶往张家口,务必尽快递交给单于,信中没有昂首,也没有落款,只要四字:事泄停办。
怡亲王将银票推还给黑瘦子,道:“银票本王起初已经收了,是我弄丢的,不能再要,待事成以后一并结算吧。”
曹国友笑笑,道:“是嘛?”
翌日,怡亲王一觉醒来,读了手札,惊出一头盗汗,便请来亲信曹国友筹议对策。当时,两人议定,涿州必须去,银票也必须带去,到了那儿见机行事。能夺回手札,杀了妙手空空最好;照实在没有体例,宁肯托付赎金,也要拿回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