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渔夫喝得醉熏熏的站起来，眼里腾起了杀气，拿起石上的匕首，板着脸，向柳三哥走去，柳三哥道：“白叟家，求求你，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全仗着我写字卖画为生呢。我死了，百口人就得去乞食了。”
他将船侧浸在湖水中的网兜拉起来，里边有5、六条鲜蹦活跳的鲫鱼、鳊鱼，问：“下酒的菜是你做还是我做。”
美倒确切美，是一派江湖荒漠苦楚之美。
老渔夫道：“我找的岛，不会有强盗。”
老渔夫哈哈大笑，道：“嘿，你小子全没将老头子的话放在心上，还闹着玩呢。罢了罢了，包我的船可不便宜，一天二两银子，包来回，那但是一口价，不还价。”
黑骏马脚程快，跑了一天一夜，便到了高邮县，在高邮县城南，他找了个堆栈住下。
老渔夫道：“天底下乞食的人多了，不在乎多几个。记着，来岁的本日便是你的忌辰。”
他跳起来，走进船舱，从舱里拿出一卷绳索与一只脸盆来，将柳三哥的手脚用绳索绑了起来，又完整搜索了一遍，只搜出三两纹银和一些散碎银子来，嘀咕道：“公然油水未几，是个穷墨客。”
老渔夫道：“你小子来过？”
老渔夫眯缝着眼睛，瞥了他一眼，道：“那儿滩急水险，不是闹着玩的，你敢去？”
柳三哥道：“险才好玩，不险就不去了。”
柳三哥问：“那就好，从运河去高邮湖如何走？”
野山猫“二黑”俄然从一旁窜出，将柳三哥的酒碗扑到草地上去了，酒洒了个精光。柳三哥一愣，道：“二黑，不准混闹。”二黑叫了一声，跳上船去，接着又去吃鱼，再不管闲事。柳三哥从青石上起家，捡起一旁的空碗，用袖口擦了擦，道：“只怪酒太好了，二黑也想喝。”
老渔夫道：“越显得驯良，没本钱买卖就越好做，越满嘴仁义品德，干起杀人放火的事来就越凶。古今中外，莫不如此。人不成貌相，连这个叨咕得烂了的事理都不懂，你真是枉长白大了，不知你这二三十年，是如何在江湖上混的。”
老渔夫道：“你晓得得好多啊，年青人，偶然候晓得很多，不是功德啊。我老头子是个酒鬼，啥事儿不问，只晓得‘小民有酒日日醉，鸿钧老祖千万岁，不管春夏与秋冬，干活赢利不怕累’，我尽管赢利糊口，懒得管世上的事。”
柳三哥道：“不怪不怪，死了该死，不怪不怪，死也心甘。”
柳三哥道：“白叟家，只要你放了我，我每天给你烧鱼吃。”
俩人俱各哈哈大笑，抬头就喝。
老渔夫道：“放了你？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放了你，我白叟家就死定了。”
老渔夫道：“亏你找着人了，鬼门滩滩险水急，不熟谙水路的人，来一个栽一个，没有不翻船的。坐老头子的船，能够包你不翻船，不过，不能包你不遇着强盗。”
柳三哥一脸懵然，道：“我不明白你说的话，我不是探子，是旅客。”
老渔夫道：“真奇了，我奶名也叫‘二黑’。”
柳三哥急道：“为甚么？”
柳三哥道：“哈哈，你好酒？又好财？”
老渔夫举起了匕首，阳光反射在匕首刀刃上，非常刺目，柳三哥几近睁不开双眼……
老渔夫道：“喝酒酒风要好，喝醉了不能闹酒疯，‘二黑’的酒风不好，不试不试。来来，兄弟，把酒满上。”他提着酒壶，给柳三哥的碗又倒上酒。
柳三哥却手舞足蹈，欢声道：“哇，真美，令民气旷神怡。”
老渔夫笑道：“我看你这模样，读书还行，动起手来，十有八九要亏损。哼，连老头子都没将你放在眼里。年青人，我可都提示过你啦，你爱去，出了事，别怪老头子言之不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