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傍晚的时候,母亲要做饭了,女人们相互攀比动手中的针线活,谈笑着回自个家去了。
一群孩子跟上前来,抢牛润手中的绿豆糕,牛润拿出一包,推推嚷嚷地递给了雄师,让他平分给大师。
傍晚的天空是五彩的,起码是奶黄色的。太阳渐渐地落在山后,仿佛是被人牵着的木偶,落下去的时候因为惯性又跳上来了一点点,这令孩子们很镇静,因为,离入夜又要迟一些了。
如昔日一样,几个毛孩吃饱了饭,依在大院内里的半截土墙上晒太阳,多数不是为了晒太阳,因为有个白胡子老爷爷也会倚着拐杖,坐在广大的麻花椅子上晒太阳,他也不像是晒太阳,他老是半眯半睁着双眼,似睡非睡的模样,在孩子看来,他的胡子上、帽子上、斜襟大棉袄子上、鼻尖上、低垂的耳背上存满了故事,他大抵有一百岁了,只多很多。先前报社来过采访,被白叟用拐杖打散了人群,上了狠劲地骂道:“你们这些挨千刀的,你们这些兔崽子羊羔子,说我一百岁,还不如骂我个王八好!憶!”本来大师是美意,来白叟面前寻些老故事,却被白叟骂得摸不着来时的路。他的小曾孙媳妇将他挽回家,他转头又骂得不成开交,“小羊羔子兔崽子、挨千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