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挤在车上,你靠着我,我靠着你,晕沉沉随车晃来晃去,直走了两三个时候,傍晚才赶到离都城比来的小镇上,姚黄丈夫张旺包下镇上一家堆栈,世人沐浴洗漱,总算吃顿热饭歇下了。
“就辛苦若姐儿了,母亲,我得陪着老爷他们,我不放心,老爷故意悸的弊端,这一起上……六哥儿自小娇养……这一起可如何受?”梁氏泪如雨下,程老太太重重叹了口气,半晌才点头道:“你若盘算了主张,我不拦你。”
“就早上得了他的信儿,说是要一向守在刑部大牢,那边……也得守着。”李丹若低声道,梁氏哽咽一声哭出声来,程老夫人转头看着她安慰道:“别哭了,退隐为官,起起伏伏都是常事,不过流配八百里。”
姜彦明跟着牢头又从庞大的老鼠群中穿出来,钻出暗沟一样的隧道,重又站在阳光下,只感觉头晕目炫,忙用手扶着墙,干呕了几声,看着牢头强笑道:“多谢大叔,您放心,今后,我们见面亦不了解。”牢头悄悄舒了口气笑道:“五爷是明白人,那就好,五爷往前走,再往东拐,就到西后巷了,我们这就别过。”牢头拱了拱手,警戒的四下看了看,几步就转进了中间的巷子不见了。
敬亲王谋逆案结案之快,远超越李丹若和姜彦明的预期,不过四五天,没等两人寻到方向,早朝后就下旨结结案,敬亲王私调攻城弩欲谋不轨事已审明,敬亲王佳耦赐他杀,姜奉礼私调攻城弩,罪不容恕,姜奉礼伉俪赐白绫缢,大爷姜彦宏、四爷姜彦庆斩立决,姜彦英年幼未入仕,流配三千里,姜家其他成年男丁流配八百里,遇赦不赦,产业籍没,女眷及未成年男丁逐出都城。
“你放心……放心。”赵大/奶奶用帕子往回按着眼泪,哑着声音承诺道,程老太太咽下眼泪,转头看着神情怔怔的周氏,悄悄叹了口气,转头看着世人说道:“这会儿不是哭的时候,这祸事……春季里若姐儿就提点过我,是我昏了头,现在恰是姜家危难之时,里里外外要操心的事情极多,得有个主事的,我看,就让若姐儿当家作主吧。”
“好好,你放心,太婆必然好好儿的给你做这个镇山太岁!”程老太太收了泪强笑道。
“太婆,三伯父私调攻城弩这事必有隐情,太婆也晓得,从年前官家即了位,大哥就不肯再到敬王府当值,年里年外更是到处托情想另寻调派,大哥如许,三伯父如何会私调攻城弩给敬亲王?另有元夕节前的流言,”李丹若顿了顿,程老太太微微眯了眯眼睛轻笑道:“散这流言之人,算的如此之准,难不成他晓得敬亲王要谋反?不但晓得敬亲王要谋反,他还晓得敬亲王谋反不成,晓得你三伯父有这调弩之罪!”
“多谢母亲,媳妇不孝……”梁氏起家就要往下跪,程老太太忙拉住她,长叹了口气道:“你先归去歇下吧,今后还不晓得如何辛苦。”梁氏承诺一声,伸手抚了抚李丹若的脸颊:“若姐儿,就辛苦你。”
“你们也都先归去吧歇下吧。”程老太太瞄着神情各别的世人叮咛道,世人起家出去,程老太太看着李丹若掩了门,表示她坐到床沿上,拉着她低低问道:“若姐儿,这事你说说。”
姜艳夏帮姜艳莹扶着周氏往车上拖,苏氏紧紧搂着儿子才哥儿坐在地上,游移的看看车,又看看城门,姜艳纷早就上车寻个角落半坐半躺下了,姜艳丰坐在地上,手抱膝蜷成一团,傻怔怔的看着陈州门方向。
“明哥儿,三伯父没调弩,没调攻城弩,那不是我写的,不是!我冤哪!不是我调的弩!”姜奉礼声音沙哑短促,激愤中充满了绝望:“明哥儿,三伯父死不瞑目,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