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你的文章也比我做得好，记得有一回，你到威远侯府，帮我破过一回题，先生赞不断口，说我有大才，”姜彦明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接着道：“先生夸了我好几天，我没舍得说是你帮我破的。”
“张衙内？”
“我就说，他敢明目张胆报姚彦明的名字，这中间必有蹊跷，大哥还等着白管事带了文书返来捉人呢，早晓得如许，就不该赶他们出去，留在族里，就姓姚不姓姜这一样，就能逼着他姜五走人，留下那一屋子无用妇人，还不是任我们拿捏？这一破门立户，反倒不好管了。”姜彦斌晃着腿道，姜彦武斜着他，姜彦斌忙陪笑道：“我没说大哥不是，谁能想到那姜五过继给了姚家呢？现在我们再想别的体例就是，在江宁城里，我们想治他还不轻易？”
姜彦武紧拧着眉毛，渐渐抿着茶，半晌才冷‘哼’一声，将杯子重重砸在几上咬牙道：“白管事从都城返来了，阿谁姜五，不是姜五，该叫他姚五!说是过继给威远侯姚家，怪不得他敢往官府报姚彦明的名字立户，我还当他改名改姓做了逃犯……”
李丹若一身广大的麻布衣裙，戴着帷帽，带着杨全佳耦，和姜彦明出了院门，往江宁城最繁华处逛去。
“嗯，”姜彦武站起来，背动手烦躁的来回转了几圈，姜彦斌看着姜彦武建议道：“要不，我去寻寻海捕头？就说涉嫌窝赃，先查他个底朝天再说。”
“对，就在丰乐楼东边，再畴昔是会仙楼，就开在两家中间。”姜彦斌忙细心解释道，姜彦武眼睛垂垂眯起，错着牙，阴测测的说道：“丰乐楼但是张衙内常去的处所。”
“我只会破题，不会写文章，那文章讲究太多，太拘束人，我写不好。”李丹若笑道，姜彦明挑着眉梢笑起来，两人谈笑着，直逛到落日西下，才将江宁城逛了个遍。
“没非常明白，也差未几了，”姜彦斌摇着折扇笑道：“这二房除了姜五，就是一帮妇人，另有几个孩子，都小得很，银子倒看不出有多少，买的那处宅院位置倒是不错，可就是个三进的院子，连个园子也没有，倒是买坟地挺风雅，四周一百四五十亩地都买下来了，说是做祭田用。”
程老太太微微仰着头，强咽回眼泪，半晌才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归去也跟你们奶奶说一声，我很好，嫂子侄儿、诸姐妹也好，在江宁也安设下来了，让她别牵挂，永州那边，让她且放心，就是雄南八哥儿那边，必然请她烦你们大爷多费操心。”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小瞧了。”
一家人直忙了一个多月，才将六七具棺木入土为安，已经是六月盛暑了。
送棺木返来的，是大姑奶奶遣去永州的柳管事，一身粗麻孝服，斜签着身仔细心说着六爷姜彦承和大太太延医送药的各种：“……小的寻到大老爷时，六爷已经没了，听李府的闵管事说，出了都城第三天，六爷就病倒了，因为离都城近，差役们说甚么也不肯歇几天让六爷保养，大太太和闵管事每到一处就紧着延医诊治，可那些大夫，说甚么的都有，那药吃的也乱，赶了十来天的路，进了卫州府，才算歇了几天，闵管事寻了本地的名医叶大夫诊了，说是内结郁气，外感风寒，又失于保养，当时就说不大好，不如何肯开药，到第三天，六爷就没了。”
程老太太说一句，柳管事承诺一声，见程老太太没别的叮咛了，才退下去安息。
城南姜家大宅，大爷姜彦武跷着二郎腿，一脸烦躁的喝着茶，冲姜彦斌抬了抬下巴道：“你那头探听明白没有？”
“三代知吃穿，我们如许的人家做出来的点心，必定能挣大钱。”姜彦明转头看了眼内疚的杨全佳耦，拍着折扇镇静道，李丹若白了他一眼：“不是点心做得好就能挣钱的，一来我们那是都城的口味，这里是江宁，十里分歧风，这点心得合得上江宁人的口味，再者，也要晓得这江宁都是哪些人家常出来买点心，买了点心做甚么用？是本身吃，是待客，还是送人？做买卖哪有那么轻易？一点也不比你做文章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