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菊直哭肝肠寸断,声嘶力竭,才垂垂收了悲声,李丹若搂着她,接过春华递上帕子,替她净了面,又服侍她漱了口,姚黄忙取了几个大靠枕垫李雨菊身后,李丹若也净了把脸,才拉着李雨菊强笑着劝道:“二姐姐想开些,你还年青,今后孩子总会再有。”
李丹若惊手里筷子也掉落下去,她出城前还让沈嬷嬷去看望过李雨菊,大人孩子都好好儿,如何俄然就如许了?
入了秋,宁老夫人身子又不大利落,咳喘痰多,夜里也睡不平稳,吃了几幅药下去,也不见效,可这点暗影很被李云深和李云直双双落第喜信冲得干清干净,宁老夫人得了喜信儿,身子也轻爽很多,虽说李家不筹算过于张扬,可到底一门里同时中了两个举人,上门道贺讨酒络绎不断,李玉靖和宁老夫人筹议了,长房和四房一起,到底还是摆了两三天戏酒。\[小说网\]
“姨娘这话就不对了,二姐姐是狄家三媒六聘娶出去正房妻室,有没有孩子,都是狄家一家之妇女,如何就不能安身了?”李丹若实耐不住,看着安姨娘沉声问道,安姨娘呆了下,指着李雨菊张嘴正要说话,李丹若回身打发/春妍等人道:“你们先到门口服侍着。”春妍忙承诺一声,和春华一起带着站着婆子退出去,本身亲身守了门口。
李丹若站正屋门口,冷着脸听春妍说完了,半晌才透过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看着春妍问道:“奶娘呢?请哪位大夫?药方还不?脉案呢?另有药渣。”
狄府大门口人来车往,非常热烈,李丹若皱着眉头,透过车帘裂缝看着内里热烈,姜彦明从李丹若头上往外看着皱眉道:“这是甚么事理?昨夜里刚伤了孩子,明天如何还摆上宴席了?”
李雨菊不断摇着头,眼泪又落下来,李丹若用帕子给她拭着泪,低声劝道:“二姐姐节哀,哥儿事,我都听春妍说了,这事,奶娘和大夫都脱不得干系,我必帮姐姐出了这口恶气。”李雨菊还是不断摇着头,哀痛道:“我内心都明白,我虽不顶用,内心都明白,不怪他们,不怪他们,要怪就怪我,怪我没用,眼睁睁看着……拖死,是我没用,我没用。”
李丹若悄悄坐到炕上,伸手握了李雨菊手叫道:“二姐姐。”李雨菊生硬渐渐转过眸子,又渐渐转过甚,直直看着李丹若,半晌才认出李丹若,平平说道:“死了。”
“嗯,”春妍怔了下,不晓得李丹若如何俄然问到了这上头,忙答道:“三四天头里就忙着了,我去厨房煎药,厨房还说要筹办明天宴席,没有炉子给我用。”
“哼!”李丹若冷‘哼’了一声:“可不是该摆宴道贺事儿!”姜彦明立时就明白了,沉默着没有说话,车子进了二门,姜彦明先跳下车,刚牵了李丹若下来,一个小厮飞奔过来,姜彦明急挡李丹若面前,小厮飞冲过来,离姜彦明三四步刹住步子,喘着气长揖到底笑道:“姜五爷来了,我们大爷先头没得信儿,这会儿正前头忙着陪朱衙内说话,这就过来给姜五爷见礼,请姜五爷恕罪。”
李丹若长叹了口气,正要说话,沈嬷嬷声音从内里传出去:“姨娘慢点,慢点。”说话间,安姨娘从内里直扑出去,直扑到李雨菊身上尖叫道:“哥儿没了?哥儿如何没了?我不是奉告你,要看好哥儿,那是你立品立命根哪!那就是你命!没了哥儿,你可如何活?!”
李雨菊被安姨娘摇又放声大哭起来,安姨娘手一软,也扑倒炕上放声大哭,李丹若被安姨娘话叫烦恼不已,站起来看着两人哭完,表示春华、春妍服侍两人净了面,看着哀伤到面如死灰、没有半分朝气李雨菊,见安姨娘透过口气,又叫了一句:“没了孩子,你还如何活?如何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