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若陪在一桌末座,凝神留意着四周,也不晓得本身吃了甚么,喝了甚么,一时席散,丫头婆子很快撤了酒菜,厅内诸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喝着茶,或说话,或看戏,或听曲。
“大伯娘放心,五郎的脾气你也晓得,真要收人,我拦也拦不住,邢夫人的事我记下了,多谢大伯娘。”李丹若挽着刘夫人笑道,刘夫人抬手拍了拍胸口道:“那就好那就好。”李丹若挽着刘夫人回到花厅,又陪着说了一会儿话,看了一出戏,就几位老夫人起家告别了,刘夫人等人也筹办告别归去,李丹若也跟着告别。
李丹若还是跟着刘夫人、姜夫人等人坐在一处说话,看内里那些热烈的杂耍,一时一个将碟子扔得让人目炫狼籍的艺人下去,厚重的鼓点响起,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窈窕红衣女子赤祼的脚踝上套着金银相间的铃铛,在清脆的叮铛声中,一起急旋着转进舞台,是个跳胡旋儿的,李丹如有些怔神的看着台上扭转成一团火普通的红衣女子,恍忽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宁老夫人的寿宴上,红云也是如许,在台上就这么热烈的扭转成一团火……
邢夫人扶着江老夫人到上首铺了大红腥腥毡的扶手椅上坐了,世人热热烈闹的上了寿,邢夫人贴在江老夫人耳边,声音极大的向江老夫人先容着诸人,内里,孙先忠领了家下诸人在内里院子里磕了头退出,园子里的几处戏台就开端热烈起来,各厅堂暖阁里,菜品酒水流水般端上来。
花厅里一时鸦雀无声,齐齐看着李丹若和跪在李丹若面前的娇娥儿,李丹若转头看了眼邢夫人,见她也是一脸的错愕,心底微松,转转头看着娇娥儿笑问道:“你先在前院跳过舞再过来的?”
“夫人言重了,这是小事,风尘女子倾慕才子,这不是那些鼓儿词里常说常唱的?阿谁娇娥儿,约莫是听鼓儿词听傻了,才做出如许的事,如许的人外头也多,您这一陪礼,我那里受得住?倒成大事了。”李丹若忙笑着回应道,邢夫人见李丹若言语神情朴拙,这才松了口气,跟着笑道:“可不是,你明天这话回得再好没有,你看看,真是世风日下,这些风尘女子竟……到如许的份上了。”李丹若笑应了,又对付了几句话,这才辞了邢夫人出来,在二门里上了车,打发人畴昔和姜彦明说一声,车子出了二门,却看到姜彦明已等在大门外,见李丹若车子过来,掀帘上了车。
李丹若被排在和刘夫人等几位一品夫人一桌,是最紧挨着主桌的一张桌子,主桌上陪着的是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夫人、老太君和几位老公主,李丹若不动声色的瞄着厅内位次,能进这间花厅就坐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夫人、老夫人们,没有品级的也就本身一个,不晓得姜彦明在内里坐在那里,看模样这孙先忠在刘贤妃那边也算是个亲信的了。
“噢!”姜彦明烦恼的抬手拍了下脑袋:“本来你早猜到是我拒了,唉!我看你不欢畅,还当是你翻了醋坛子才没承诺,丹若,你别看回回都看这么明白,我还是感觉你翻了醋坛子好。”
“可不是!”邢夫人忙接了一句,满厅的人又跟着哄但是笑,李丹若冲娇娥儿虚抬了抬手,在一片笑声中低声道:“女人起来吧,探花虽好,却非你能近,想也无用,今后抛开这份心机,好好过日子吧。”
李丹若神情微微和缓了些道:“说你让她出去寻我做主,”李丹若顿了顿,接着道:“她先跳了舞再出去跟我说的这话,我想着,如果你在外头已经意动应下她,只等着我点头,孙府的人断不会再让她下台跳这个舞,必是遣人引着她直接过来寻我的。”
邢夫人悄悄拉了拉李丹若道:“你且慢一步,我有句话跟你说。”李丹若点头应了,掉队半步,邢夫人将刘夫人等人送出花厅,这才拉着李丹若站到一处僻静的转角处低声道:“是要给你陪个礼儿,明天竟出了如许的事,实在是忸捏的很,我已经罚了请这胡旋班儿的管事,你可别往内心去,实在没想到,现在外头这些女伎竟放肆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