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只气的手指发凉,神采乌青,笔挺的端坐在榻上,好半晌才仇恨非常的呼出口气,抖动手用帕子拭了拭鼻尖,勉强用手撑着榻下来,径直出离宫上了车,青着脸端坐在车上,直走到半路,才均过口气叮咛道:“直接去禁中。”
李丹若说完,也不等严氏说话,站起来曲了曲膝,回身出去了。
赵氏轻声笑应了,防备的看了眼严氏,程老太太捻着佛珠,转转头看着严氏接着笑道:“不瞒您说,我这些媳妇、孙儿媳妇,最让人挑不出一丝半分不是的,就数若姐儿了,你不晓得,当初我费了多少心机口舌,才得让宁老夫人点了头,把若姐儿给五郎娶返来,若姐儿嫁过来这些年,我这老太婆就不说了,如何看她如何好,就是家里的妯娌、姐妹,也没一个不敬她服她的,和五郎,五郎在这儿,你本身说说,人家说甚么琴瑟合鸣,就是那样,三太太想想,若姐儿是你们老夫人手把手教出来的,哪能不好?三太太也太客气了。”
李丹若无语的看着严氏,这内心已经不是腻歪了,沉默了半晌,直视着严氏,半是劝说半是警告,直截了当的说道:“三伯娘识书达礼,又这个年纪,这话说出去让人笑话,三伯娘也说过,这血脉之亲乃天下嫡亲,姜家也罢,姚家也好,那血脉也是血脉,长辈兄弟,过继可继不竭血脉。”
“三伯娘说的是。”李丹若态度恭敬的浅笑道,严氏端起茶抿了一口,均了几口气,放下杯子,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用眼角瞄着李丹若笑道:“早就想过来看看大哥儿和你,可这一阵子,你不晓得,不是这事就是那事,宫里宫外就没消停过,幸亏从昨儿起,宫里的事总算有了个眉目,我这就从速过来看你了。”
“不敢当不敢当,三伯娘请慎言!”姜彦明忙离座躬身客气不已,严氏说的镇静,满笑容、亲热的招手表示姜彦明坐:“你看看你这孩子,我们一家人说话,不会讲究那很多,快坐快坐,你看看你,气色看着象是不大好,如何会如许?若姐儿现在远在离宫,你身边服侍的人有几个?够不敷?”
“三伯娘过奖了,庆哥儿和慧哥儿极聪明,学问文章都好,若说指导,我还真是担不得,不过比两个哥儿痴长几岁,有个好运气罢了。”姜彦明客气道,严氏眉头伸展,脸上从里到外透出忧色笑道:“你看看,这就是我们世家子侄的风采,五郎这么大学问,你看看,多少谦善!我们李朱紫最赏识你这一条,前儿还跟我提及你呢,我们朱紫说了,官家跟前的知制诰,就数你才华最高,最得圣心,虽说说着只是个知制诰,可在官家面前说一句算一句,比那两位相公都不差甚么呢!”
“三伯娘客气了,我在这里陪侍大皇子,照理说会不得客,三伯娘是个知礼的,那里能常来?!”李丹若态度谦恭,却极明白的堵回了严氏的话,严氏却从本身情愿的方向会心着李丹若的话,连声笑道:“可不是可不是,”说着,冲门口的使女婆子挑着眼角表示李丹若,道:“你看看,还是我们娘俩安闲些说话儿好,不消人服侍。”
“三伯娘过奖了,官家不过感觉我诰誊写的通畅,字写得工致罢了,我一个知制诰,哪敢多言半句。”姜彦明不动声色、声音里却模糊透出疏离和不快,程老太太捻着佛珠的手停了停,抬起眼皮扫了严氏一眼,了然的微微眯起眼睛,脸上仍旧是一片慈爱笑容,严氏笑声飞扬:“这就不易了,官家可不常夸人,五郎如许的品德才调也夸得,你不晓得,我们朱紫常在官家面前夸你呢,朱紫现在协理宫务,这是官家的赏识,五郎是个明白人,你也该晓得,这宫里如有人肯替你经常说说话,就是提点几句,可比你外头瞎忙强得百倍千倍去,不过几年,说不定就是一个相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