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韩定国扭头望了远处的高楼一眼,心头微微一跳,仿佛感遭到一丝伤害。
韩定国举樽笑道:“乾一杯!咦?”
蝎子尾钩一甩,收回一声骨节相撞般清脆的鸣响,却只放了一记虚招,然後钻进檩条的裂缝内。
一片月华般的光芒水波状散开,四周数丈的泥土像水一样颠簸起来。(哈那名善于土遁的刺客被硬生生挤出空中,暴露半截身材,接着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遮住了他的视野。
那仆人到了桥头又被军士拦住搜身,他孔殷地说道:“是夫人的事,要立即禀告仆人。”
金铁交鸣声不竭响起,韩定国双臂交叉挡在面前,贴身的甲胄将那些细针尽数挡下。
韩定国讶道:“宫中出了何事?”
陈升神采微变,“过来讲。”他是靠着夫人才靠近具瑗,一起飞黄腾达,传闻是夫人的事,由不得他不上心。
“无妨。”韩定国指了指身边一名长髮侍从,“韩某这位部属善于感到,四周数十丈以内,一虫一蚁都瞒不过他去。即便藏在地下,在他的异术之前也难以遁形。”
韩定国道:“韩某身为臣子,自当为天子分忧。”
匡仲玉掐指一算,“有门儿!”
那刺客双手被泥土埋住,来不及拔出,眼睁睁看着韩定国一脚踹来,正中胸口。他喷出一口鲜血,胸膛凸起下去。
“老匡,你算得灵不灵啊?另有门呢,这门也太窄了吧?”
两人并肩穿过石拱桥,在亭中落席。接着主子奉来果品,从生果到装生果的漆盘,乃至连洗生果的水,都是从建威将军府内带来,没有被任何外人打仗过。
“襄邑侯嘛。”韩定国把骨头一丢,用布巾擦动手道:“入朝不趋,赞谒不名,剑履上殿,位极人臣啊。”
就在这时,一名校尉府的仆人跑到月洞门前,被军士拦住不肯放过。吵嚷声轰动了亭中的两人,陈升道:“他是我府上的仆人,前日随山荆入山的,让他出去吧。”
亭中两人垂垂说到正题,陈升仿佛有了几分酒意,拿着酒樽笑道:“韩将军可看到那边的高楼?”
韩定国脚下一顿,刚稳住身形,便听到身後风声微响,他双臂一展,抄住几案,旋风般转过身。
“韩某对单常侍敬慕已久,本日未能得见,可为一叹。”韩定国声如洪钟地说道。对那刺客理都不睬,仿佛路过期踩死了一隻蚂蚁。
陈升道:“闻说宫中有事,单常侍需得陪侍天子,只好他日再见了。”
“久闻韩将军部属颇多怪杰异士,本日一见,令人大开眼界。请!”
望楼内嘘声一片。
“错了,错了。”陈升道:“那是襄城君的府邸。”
匡仲玉面不改色,“茶还没上。”
韩定国蓦地昂首,只见亭子顶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隻白蝎,它倒悬在木梁上,低垂的尾钩正对着他的额头。
韩定国抬手扔开几案,只见木几往前一倾,却没有倒下,接着几根乌黑的细肢勒紧,将几案拧得粉碎。
一盏茶时候畴昔了,两盏茶时候畴昔了……一向等了半个时候,韩定国和陈升都已经吃上了,亭中连屁的变故都没有。
“今晚只怕要坐不安席了。”陈升叹道:“那些贼子防不堪防,这苑中也难保安然。”
陈升也大笑起来,“非韩将军不得如此!请!”
陈升也觉出非常,一拍几案,樽中的酒水飞了起来,变幻成一面水镜,挡在身前。
韩定国举樽道:“恭喜陈校尉,撤除亲信之疾。”
陈升道:“可惜将军没有个好姓氏。”半晌後他弥补一句,“我也没有。”
丁巳是他那名长髮的侍从,修为的天赋极其平淡,却在宗门修习了一门极其偏僻的巫术,能感知四周任何生灵。韩定国说他能感知数十丈范围内的虫蚁,并没有夸大。有他在,任何试图匿踪遁形的刺客都只是个笑话。但是此时,亭中莫名其妙地呈现了一隻蝎子,他却毫无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