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定国举樽欲饮,俄然发明酒水有一隻小小的蝎子。那蝎子通体莹白,身材节肢清楚,尾钩昂起,仿佛要从杯中跃出。
那刺客双手被泥土埋住,来不及拔出,眼睁睁看着韩定国一脚踹来,正中胸口。他喷出一口鲜血,胸膛凸起下去。
“襄邑侯嘛。”韩定国把骨头一丢,用布巾擦动手道:“入朝不趋,赞谒不名,剑履上殿,位极人臣啊。”
陈升面沉如水,“此人是山荆的家仆,在府中数年,一向勤恳谨慎,没想到倒是别人埋没的棋子。”
丁巳是他那名长髮的侍从,修为的天赋极其平淡,却在宗门修习了一门极其偏僻的巫术,能感知四周任何生灵。韩定国说他能感知数十丈范围内的虫蚁,并没有夸大。有他在,任何试图匿踪遁形的刺客都只是个笑话。但是此时,亭中莫名其妙地呈现了一隻蝎子,他却毫无发觉。
韩定国道:“能得襄邑侯威风的非常之一,此生足矣。”
陈升也大笑起来,“非韩将军不得如此!请!”
匡仲玉面不改色,“茶还没上。”
两人并肩穿过石拱桥,在亭中落席。接着主子奉来果品,从生果到装生果的漆盘,乃至连洗生果的水,都是从建威将军府内带来,没有被任何外人打仗过。
碎裂的几案落下,暴露後面一隻乌黑的蜘蛛。它躯干足有脸盆大小,八条尖细的触肢折叠着,好像折刀,此时浑身**的,仿佛刚从水中钻出来。
韩定国脚下一顿,刚稳住身形,便听到身後风声微响,他双臂一展,抄住几案,旋风般转过身。
韩定国道:“韩某身为臣子,自当为天子分忧。”
陈升道:“可惜将军没有个好姓氏。”半晌後他弥补一句,“我也没有。”
望楼内嘘声一片。
金铁交鸣声不竭响起,韩定国双臂交叉挡在面前,贴身的甲胄将那些细针尽数挡下。
陈升苦笑道:“本日本是私宴,未曾想会感染上这么多费事。”
陈升也觉出非常,一拍几案,樽中的酒水飞了起来,变幻成一面水镜,挡在身前。
那仆人到了桥头又被军士拦住搜身,他孔殷地说道:“是夫人的事,要立即禀告仆人。”
匡仲玉笃定地说道:“一盏茶以内,必然有变!”
“也不是甚么大事,只是一处宫殿失火,现在已经停歇了,韩将军,请。”
韩定国抬手扔开几案,只见木几往前一倾,却没有倒下,接着几根乌黑的细肢勒紧,将几案拧得粉碎。
一盏茶时候畴昔了,两盏茶时候畴昔了……一向等了半个时候,韩定国和陈升都已经吃上了,亭中连屁的变故都没有。
那仆人走入亭中,弯下腰刚要开口,韩定国俄然暴起,一把抓住那人头顶的髮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