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百花红线毯上的毛被她小小的绣花鞋踩得倒在一边,也不知如何,她单独一人比起当日在丹阴侯府上更加严峻。
可俄然杭梦苏怔怔地在她背后一喊:“敢、敢问女人芳讳!”
男人笑道:“你跟着我,我带你去。”
琴袖一听喜道:“多谢公子襄助,不知公子贵姓,感戴铭心。”
彤飞在城墙根上远远便瞥见琴袖了,琴袖一见彤飞,忙行了大礼道:“姑姑好。”
走在白玉砖上,脚下传来“沙沙”的响声,灯火偏柔与月色相和,便把满地白玉照得非常昏黄。她只在宫里走了一会儿,就感觉好似踏入云间,如梦似幻。
宫人搬来一张杌子,琴袖端坐其上,皇后娘娘上座,便叮咛道:“你们都出去吧。”
琴袖默得“哦”了一声,边看边舍不得似的迈开腿往前走,之前去皇宫的路上她只坐在车里,现在俄然在夜中见到了,别有一番滋味。
琴袖俄然倒地下跪道:“娘娘,求您帮帮我们理王!爵位不保事小,皇上嫌弃事大,若失了皇上爱子之情,那今后日子之惨痛,必然难以言喻。”
杭梦苏的声音仍穿过无数的喧哗:“女人但是宫女!?”
琴袖没有回身看他,只是原地一礼:“余姓萧,贱名不忍闻。”
她此时现在但是在皇宫里啊!
琴袖深吸一口气,拜了一拜道:“理王良媛萧氏,敬叩皇后千岁,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用斜眼那么一扫,调子并无起伏:“免礼,赐座。”
“皇后娘娘驾到!”
琴袖“嗯”了一声,悄悄跟着彤飞去了。不知过了多少道门,才跨入了承乾宫内。彤飞不知对谁说了句甚么,便福身辞职了,由另一名宫女引琴袖到偏殿等待。
琴袖斜眼一瞟,见匾上题着“光禄寺”三个大字才恍然大悟。她稍稍立足往里头一看,只见门内又是烛火透明,熙・来攘往热烈不凡,里头之人穿着光鲜,俱是有身份的人。
琴袖微喜,两颊稍红,便用袖子掩过脸道:“祖上是金陵人。”
皇后一听,展颜浅笑:“公然聪明!现在比当初更晓得哑忍之道,本宫倒是没看错你。”
东安・门乃是入皇城的第一道门,过了此门便进了皇城。再往里走就是东上门,入了东上门便能走到东华门。入了东华门才算是入了宫。
他因人高,稍稍弯了哈腰,琴袖便低头行了半礼道:“多谢公子相救,刚才想去东安・门赏灯,只是人实在是多,迷了东西,未料更打着①如许的人。”
“女人吃惊了。”那悠悠一唤,声音极暖。
琴袖一听皇后的话,仿佛感遭到皇后的几分思疑,因而便启言道:“妾未出嫁,行动自可轻浮一些。既已为人妇,事奉夫君为上,岂可再有超越之举?大丈夫能屈能伸,焉知小女子就不能屈而伸之了呢?”
琴袖低着头道:“下情激切,不敢先发一语。”
故而杭梦每走几步就转头看看她,见她被推至一处,就牵过她的手,把她拉到近处,又不失风采地总说“获咎获咎”,惹得琴袖有些发笑。
虽说下过几场大雪,可这宫中总被人细心清出一条道儿来,暴露一地白玉砖石来。
她们二人冷静走了好久,就瞥见右手边一道朱红大门,甚是气度,比起理王府的正门更是威武。
只是十年前她还小,除了一道又一道高得吓人的大门,便是满眼朱红的宫墙。十年模糊的残影,现在却在她眼中一览无余。这巍巍宫城之主,该是如何深不成测,又是如何高不成攀呢?
因而乎两小我就这么走。可都城的人真多啊,川流不息,频频行行,好一会儿两小我才迈走到东安・门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