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传来了几声倒抽气的声音,无不过乎为她的面貌所赞叹,从那些官员的神采上来看,或许还要加上些沉香木漂渺的香气。
这是……以物显人?
“陛下,精怪之说到底不成全信……”
他的话还未说完,杨煜就摆了摆手。“下去下去,和顺乡豪杰冢,饶是再好的红颜,皮郛下也不过是具白骨,有何希奇?李由,”他懒懒叫了一声,座下的一人立即浑身一个激灵,谨慎翼翼地应了声。“今后不管是绝色女子还是国色天香,都不准进到朕跟前来,朕没有兴趣。”
现在杨煜正兴趣寥寥地旁观着殿上歌舞,身边立着四个打着葵扇的宫女,宫女面向清秀,却并不像史乘上所说的那般“四女并美酒,吃苦无穷”。边上有一寺人察言观色,许是见杨煜神采厌倦,便上言奉承道:“陛下但是倦了?主子听闻李大人克日外洋返来,网罗到了几名绝色女子,可要――”
零零总总的劝谏此起彼伏,杨煜皱紧了眉,神采间便有了几分不快。
“陛下可知,固然同有一个精字,但这精怪与妖,倒是截然分歧的两种事物?”
“妖,是自六合之气、日月精华而凝神成丹的一种;怪,乃是死物蒙灵动之气而凝神的一种,无内丹,亦偶然。”
“大胆!”边上的寺人立即尖着嗓子一摆拂尘,“竟敢勾引陛下!这以心养心之法,莫不是要用陛下的心来养这精怪不成?!”
国师盯着凝木看了一会儿,缓缓笑了。
只是他骗这天子做甚么?真龙之气的确与邦本息息相干,只要国运不尽,杨煜的真龙之气几近就是无边无尽的,流失一点气对他来讲底子没甚么大碍。
“这是天然,还望陛下见笑了。”苏晋微微一笑,他翻手对动手掌悄悄吹了一吹,一道流光便跟着风飘向殿中。
“不错,此女并非妖怪,而是精怪。她现在之以是面上无波,乃是因为她心中偶然。”苏晋的话语很轻,轻到带上了一丝不易发觉的勾引之意。“而生精怪之心之法,便是以心养心。”
“死物蒙灵……?”杨煜把玩酒杯的手势一顿。
他在扯谎。
他想干甚么?
流光飘至殿中,散成了点点萤火,垂垂聚成了一个女子模样。
“倒也不愧为国色天香。”
“高公公这话可就错了,陛下乃天定帝王,自有真龙护着。真龙之气与邦本息息相干,只要邦本不竭,这真龙之气天然也就源源不竭。承蒙陛下圣明,即位十年来整朝风调雨顺,从未经历大灾大难,以陛下的真龙之气养着这沉香木人,是最好的体例。”说到此处,苏晋又道,“天然,陛下乃天子之躯,不必为了一个精怪如此操心。只是……亲身将一个偶然无内丹的精怪一手促为神仙之流,陛下想必……不会放过这个新奇又风趣的机遇吧?”
坐在他左上首的那中年男人身着玄黑五爪龙袍,头顶紫金龙冠,通俗冷冽的双眼半眯,兴趣缺缺地瞧着面前舞动的美人,偶尔闷一口酒下去。
苏晋便一点头:“还请陛下撤去歌舞。”
“沉香木?可――”
“是是是,臣知错……”下首一人悄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唯唯诺诺地应下。
我这边心中迷惑,杨煜那边已是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意味不明地哦了声,轻笑道:“既然晋飞都如此说了,朕再不收下便是不给晋飞面子了。”
“陛下!”边上一官员惊道,“此女乃是精怪,且自古以来红颜多祸国,还请陛下三思!”
丝竹管乐一瞬便停,在场诸舞姬乐工都齐齐向杨煜拜了一拜,行上一礼后鱼贯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