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木闭上眼,泪水肆意。
“阿煜?”杨煜歪头想了半晌,俄然笑开了。“我喜好这个名字……阿煜,芷韫,你有好多年——没这么叫我了——嗝……”
嫁郎君,这首闻名后代的曲子,恰是当年的文德皇后纪芷韫所作。
只是他的和顺,他的密意款款,却满是对着别的一小我。
杨煜本日的兴趣很高,不时和世人来上一杯,乃至面对着内里的清冷月色也能高歌清唱上一曲。殿中氛围热络,不似生辰,倒像是新年除岁普通了。
他一下子跪倒在地,大声道:“禀陛下,西晋军已经到了皇城门外!”
“阿煜。”不过,即便凝木穿上了紫红纱衣,妆容也呼应变得浓了一些,眉眼之间却还留着当年的几分清纯。她见杨煜正坐在榻上头疼地捂着额头,本来正在操琴的手停了下来,披着迤逦的纱裙缓缓来到了杨煜身边,低头体贴道,“你如何了?头疼吗?”
她说着也不待杨煜答复,回身撩起帷幔,拿了一个小巧的香炉畴昔,点上了一段安神香。
阿谁大臣在朝堂上所说的宸妃娘娘,莫不是指的她?
清脆的碎裂之声响起。
“本日,有人和朕启奏,让朕立你为后。”
凝木想必也是看出来了,她有些踌躇地收回帕子,轻声道:“那……你睡一会儿?”
凝木的行动顿了一顿,又若无其事地持续燃香。
那人行了一礼,方道:“自文德皇后薨后,宫中无后,臣启奏陛下,选秀封后。”
她的手无认识地缠上垂至腰间的发丝,绕了一会儿后又转头笑着帮他放下帷幔,“不说了,阿煜还是快点睡吧,我就……不打搅你了。”
本日乃是杨煜生辰,宫中丝竹之乐响起,绵绵不断。珍羞菜色、甘冽美酒如流水般从御膳房端至天子阁,弦乐不断,舞姬长袖翩翩,唱着咿咿呀呀的调子,琉璃宫灯在夜中闪着暗淡的烛光,天子阁中学士大臣俱都在场,世人陪着杨煜一道喝酒作乐。
“高公公,”名唤明德的人微微欠了欠身,“我在和陛下议论家国大事,几时又轮获得公公插嘴了?”
“自先太子薨后,东宫无主,陛下年龄已高,臣大胆,请陛下立储!”
那站起出列的人却仿佛没有感遭到任何非常普通,直挺挺地在大殿中立着,虽是低头垂目,倒是任谁也能看得出他说此话时满腔的不平与气愤。
“说。”
“好……”
“臣,不敢。”
“陛下,臣也有一事启奏。”明德微微一笑,再次施礼道。
“哦?妖女之事?朕倒是想问问,那妖女,指的是何人啊?”
殿内顿时一片沉寂,香炉中垂垂散出了檀香的袅袅烟熏,在凝木四周弥散开来。
听了杨煜有力的话语,凝木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眉间便染上了几分忧色:“那些奏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批阅结束的,阿煜,你还是睡一会儿吧,我给你点上安神香。”
杨煜手中的酒杯就这么落了地。
“你——”
“如何——如何又叫回陛下了?芷韫,我不喜好你这么叫我。”杨煜皱紧了眉,伸手重柔地抚上凝木的脸颊,密意款款道,“芷韫,叫我名字,嗯?不不,还是别叫了,我喜好你叫我三哥,三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结婚的那一晚,你放下团扇,对我展颜一笑,我——我当时就想,我这一世,都要……好好保护你的笑容——芷韫,你如何哭了?”
“现在睡不着,也不能睡,书房里也另有一大堆要朕措置的奏折,比来积存得太多了……”
金銮殿上光影交叉,天子阁帷幔重重,那素净的红色泼成了旧年的陈漆,金龙缠绕的雕梁画栋也被风吹雨打,再不复十年前的宏伟绚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