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很多将领劝他自主,真的自主,又如何样呢?自主为帝这类话,曾国藩已经是四次听到了。第一次出自王闿运之口,他为之心跳血涌。第二次是彭胡左等人的劝说摸索,他置之不睬。第三次是王闿运为肃别扭说客,他视之为傲慢。第四次是王韬的无知妄言,他不客气地加以怒斥。这一次,机会成熟了吗?曾国藩嘴角边暴露一丝浅笑。
“哀家这有几个折子,六爷能够看一看。”慈禧让安德海拿了三个折子给恭亲王,这是三个御史的参折,满是对着他曾氏兄弟和湘军而来的。一是御史朱镇奏陈金陵善后事,谓兵勇宜斥逐,田宅宜清还,灾黎宜抚恤,商贾宜兜揽,而曾国荃办善后,却先事扰民,毫没法纪,遂使金陵城的善后越办越乱。奏请罢掉曾国荃的巡抚职务,另在朝中拣择干员前去办理。一份是御史廖世民奏曾国潢在湘乡仗其兄弟之势,威胁县令,干预公事,私设公堂,挟嫌抨击,乃至以人头祭祖宗,导致县令每隔三五天便躲在屋里痛哭堕泪,谓曾四爷又要借其手杀人了。奏请朝廷命湖南巡抚严惩劣绅曾国潢,以肃乡纪。一是御史蔡寿祺奏湘兵各种犯警情事,列举曾国藩、曾国荃、李元度、刘蓉、鲍超等人放纵部下胡作非为,谓这些年来湘军攻城掠地,朝廷所得者少,所损者大。此次霸占金陵,纯因长毛气数已尽,非战之功。湘军本地痞之众,乘时而起,很多人已占军政高位,实非国度之福,诚为不测之患。此辈只宜授以卑职,不能寄以重担。
慈禧与慈安均是神采一喜,慈安长松了口气,拨弄着佛珠,口中吟道:“多谢佛祖保佑,保我大清江山永固。”
恭亲王对曾纪泽的这些做法倒很赏识,他也想要办洋务,对曾纪泽还算支撑,否定曾纪泽即是否定了本身的尽力,因而他道:“东南战乱各省,以江苏规复重修服从最为可喜。上海兵器制造局师夷长技以制夷,也办得不错。天京虽克,但长毛的残部尚多,北方另有捻贼,曾纪泽他储备弹药,应当是为了接下的扫清发匪残部而备。至于卖地盘,他也在奏折中说,只是为了固然地规复活产,那些地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贱卖给无地的农夫,臣倒感觉这是个好体例。”
慈禧道:“浙江不是有左宗棠的楚军吗?他的淮军去凑甚么热烈,再说了,余下的长毛用不了三五个月便可剿除,曾纪泽囤积这么多弹药他是何企图,他这是要筹办对于谁啊?”
恭亲王显得有点不甘心,道:“先帝是说过如许的话,不过当时长毛阵容正盛,先帝又龙体有恙,当时说这话能够是有点急。我大清自入关以来,汉人封王者,不过吴三桂等数人,可他们却……”
慈安有点不解:“六爷说得有点严峻了吧,你不是一向都说曾国藩是个大忠臣吗?如何将他和吴三桂相提并论?”
慈禧也道:“天京霸占,长毛也就跟着灭了,这总算是了结了我们的一桩亲信大患,先帝在天有灵也必可欣喜了。曾国藩那一家,可算为咱大清立下了大功一件呀。”
两宫太后这才放心,议完了对曾国藩等人的封赏,恭亲王拜退,慈安和慈禧各自回了东西两宫。
慈安怔了一怔,道:“哀家记得先帝曾有圣言,霸占金陵者封王,先帝之言为重,就按他的意义办吧。”
慈禧向慈安道:“姐姐,你觉着该如何赏他们呢?”
恭亲王说:“据他说是为了剿除长毛,江苏境内长毛已平,但是浙江境内另有长毛。”
北京,紫禁城。恭亲王面带忧色,疾步来到勤政殿,启奏两宫皇太后,报喜:”天京霸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