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这曲李益创制的新声《春夜闻笛》结束,合座佳客复又喝酒呷茶,静候下一曲的到来。

而崔破在偶然间得了个“词曲双绝”的名号后,更是借着这来钱滚滚的巧思,使翰林苑那批夙来眼睛高高的才子们主动忽视了他那陋劣的资格,真正接管了他翰林承旨的身份。

第五日,前门下侍郎张镒案核定,虽免其“阴私不轨”的大逆之罪,却以“飞横放肆、慢君离臣”八字落卷,终究禁宫内一纸圣旨饬下,前东台魁首被远贬为江南西道朗州刺史。这朗州于有唐一朝素与道、永、柳三州并称,最是孤贫,也正缘于此,遂也成为安设谪官之佳地,至于张东台接旨后的表情如何,诸位看官自能了然。

第二日,昨夜兴尽而返的天子李适意兴勃勃的手书“轻歌曼舞楼”匾额赐下,崔破也借着这个由头,于都城太白居大宴同僚,席间觥筹交叉,端的是热烈不凡,更有很多兴趣勃勃的翰林才子文思大展,即席赋诗,计其总数共得六十二首,遂于月后结集付印,取名曰《轻歌曼舞集》,因为与宴赋诗诸人皆是一时之选,此集又得太子少师颜清臣大人亲身誊写,是以弥足贵重,诚可谓贞元元年间诗坛一大盛事。

“这岂不是崔卿家?”细细打量了那后行的白衣身影好久,李适惊奇看向霍仙鸣,用略带迷惑的语声问道。

至此,轻歌曼舞楼于一夜之间申明大震于长安,其新奇的外型、灿艳的灯火、精美的曲舞新词,都对那些或真风雅、或附庸风雅的达官巨宦、天孙骚客们产生了庞大的吸引力。而它那一样令人咋舌的一应花消,遂也成为素好逞富斗雄的豪客们比拼意气地点,总之,此一长安新近窜起的名楼,最好的贯彻了翰林承旨大人:“即要对的,更要贵的!”这一运营主旨,在夜夜歌乐的同时,为翰林苑赚回大票银钱,只将那些夙来孤寒惯了的穷翰林们看的喜笑容开,诗兴有如滚滚江水连缀不断;又如黄河众多般一发而不成清算!

承着康昆仑、李慕年这杰出先声,随后而发的各式舞歌曲尽其妙,只让来客大叹此行不虚,众翰林们皆是尽数将平生最对劲的高文悉数奉出,这首首新声,再杂配以宫中梨园教坊的精美归纳,端的是让人目炫神迷、狂呼过瘾。

因灯色极是暗淡,上的高台站定的二人,在看客眼中便如同两道活动的剪影普通,合法世人茫然不知此举是为何意之时,却蓦闻一声降落的吟萧,历东风夜月透耳而来。这萧声似断似连的吹奏着一曲世人极其陌生的新调,其哀婉销魂处,直令民气下波纹难已。

似东风梳柳,又似夜雨润花,淡淡的曲调、淡淡的情怀,复又淡淡的流过,楼中人全然沉浸此中,竟是茫然不知这萧、这歌是于何时结束。直到百二盏宫灯重又大放光彩,李刚才从这无穷的轻愁中醒过神来,抬手之间,悄悄拭去眼角的浅浅湿意后,低头向不知何时偎入怀中,正作泫然轻泣的美人道:“兴已尽,词已穷,爱妃,我们且回宫去!”一言即毕,他亦不再等崔破前来,便携着韦妃循别道出楼回宫而去。

将李适唤醒的是楼中高台处蓦地亮起的四盏淡黄宫灯,设置于四角的精美灯盏披收回昏黄而又暖和的柔光,衬着那月、那风,使这昏黄中的轻歌曼舞楼愈发象一个迷梦般的存在。

轻歌曼舞声中,工夫寸寸流逝,目睹天涯玉兔渐升渐高,意兴正酣的天子陛下忽闻身后崔破小声道:“陛下,微臣暂请辞职,请恕不恭之罪”,当时李适正为台上新声所吸引,遂也不在乎的挥挥手,任其自去。

“关盼盼,这定然是平康坊逸仙居的关盼盼!”跟着这一声奇特的女音即起,顿时引来楼中很多章台老客的夷然赞叹,此女本是有唐一朝堪与薛涛薛校书比肩的名妓,以无双艳色及小巧慧黠力压群芳,稳居长安“神女”头名。尤其人称道的是此女用情极真,其人后与一张姓士子结为秦晋之好,洗尽铅华后退隐长安城郊“燕子楼”,未及二载,张郎一病先去,这关盼盼深感其情,竟是十年未曾下楼一步,郁郁而终。斯人斯行只使后代无数文人士子们感念不已,元和间,名墨客白居易白乐天曾亲游已显破败的燕子楼,并赋长诗以纪之,更在诗之序文中对此一奇女子大加称赏,遂使其人其事愈发名传天下、千载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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