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税法好那是端的好呀!现尔今如果自家祖业田亩亩税不过六一这日子倒是比之前好过量了别的象大积年定下征收的‘急备、供军、折估、宣索、进奉’类朝廷税目也都打消了处所上也没了征索一年只要交够两次税就行还是这税法好呀!要不是托着新税法的福小老儿哪有闲钱来这茶肆?不过……”
“不过甚么?”崔破安闲这边深思那边厢思容早脆格生生的接言问道。
南北有别当时之岭南因光照充沛、气候湿热是以街上行人多是肤色较黑而他们所着也多是上身短打坎肩儿下身犊鼻裤脚上更是多着多耳麻鞋觉得清冷之意这本是一地之民风但于思容这长年居于北地之人看来不免别致不已。
唐时岭南亦称之为“天涯天涯”之地点又因其草木富强、气候湿热而易生瘴疠之气更兼山间“野族”多有是以除本地原住民及商贾外少有它地之人到此。特别是经济、文明、农耕更加达的北地之住民。更是视此地为畏途非万不得已是决然不肯到此地。
崔破也不管那茶博士惊奇的目光及凑趣的做派径直入了内里靠窗的位子坐下随口叮咛了句:“上最好的茶”后边透过那掀起的竹卷帘向外张望便细心听身侧之人言谈。
明显这是一家仅供浅显行商歇脚的大车店狭小的空间、粗陋的桌椅上闲散坐着很多不耐久侯的农夫边喝着两文钱一盏的“大把抓”茶、便海阔天空位侃说闲谈。
人丁匮乏兼且这韶州并不靠海无得贸易之利是以更嫌孤贫。虽言是一州治所但是观其城池范围也不过堪比河东道一县邑罢了。
“不过是就怕新法有变我们村里张相文嫁女在山南东道归州据他前次探女返来讲山南东的之前冗赋但是半点也没少反是又有增加小老儿实在是怕这好日子太短哪!”说道这里这老农刚才另有高兴的脸上顿时又见忧愁之色。
“这里还真是又热又潮表哥我这里有专防瘴疠的药物你且来服上一丸也免得水土不适下染上了疫病才是。”一行人刚于韶州驿馆安设下来身着细锦七破裙的思容也顾不得舟车劳累当即翻检出行囊中++一个朱漆盒子自内拈了一颗赤红的丸药递过见到面前这一幕旁侧的李伯元微微自嘲一笑后径将手中药剂自仰入口不提。
闻言崔破也是心下无法长叹要说这尽改千年税人旧习而转向税地的两税法此时实为一大善政丁身虽可窜匿但是地盘倒是没法挪动的是以仅两税之法初行的贞元元年朝廷岁入激增至两千余万贯直是大积年间的七倍不足而税米麦也已达到一千二百万石怕是本年全面放开后更有增加此举不但曲径通幽的处理了自中宗以来便日渐严峻的编户窜匿题目大大增加了中心所得;更因其尽去冗赋而大大无益于民。只是此法因而时而言的确良法无法藩镇放肆违令自征导致善政不得惠于百姓这却不是三两白天就能处理的题目了。
目睹已入得岭南处所离广州也不过十余白天路程实在是不堪数月奔驰之苦的李伯元心下也颇是轻松此时既见崔破有此等兴趣他那边更有推却的事该当下也无二话略一梳洗后。崔破带上尔今几近是寸步不离的思容在四卫的随行保护下三人悠悠跺出驿馆。周游韶州城中。
“只看这丰仪、气度这位大人必然就是才名远播当明天子最为倚重的崔使君了。小人冯洋奉家主之命迎候大人南下广州府这一起上如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大人谅解则个。”二人刚进得房门便见这冯洋起家长揖一礼后开言道特别是那一口官话竟也是隧道的紧。
“新旧征科色目统统停罢。两税外别率一钱四等官准擅兴赋以枉法论。”听着老者言说崔破脑海中天然闪现出两税法中条则此时看来这些不得私行加苛捐的朝廷法律于岭南一道倒是履行的非常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