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首见天光尚早鼻中呼吸着丝丝极淡的腥咸气味一时髦致大起的崔破顺手服下丸药后道:“伯元兄。且与我城中同游以观此地民风如何!”
“新旧征科色目统统停罢。两税外别率一钱四等官准擅兴赋以枉法论。”听着老者言说崔破脑海中天然闪现出两税法中条则此时看来这些不得私行加苛捐的朝廷法律于岭南一道倒是履行的非常得力。
“不过甚么?”崔破安闲这边深思那边厢思容早脆格生生的接言问道。
在略显局促地府城内周游了近半个时候目睹除很多珍奇生果外更无太多特异处舟车劳累很久的三人正欲折回驿馆安息孰知方才转过一条街巷便闻得远方大有喧闹之声崔破一时猎奇之下当即循声而去。
唐时岭南亦称之为“天涯天涯”之地点又因其草木富强、气候湿热而易生瘴疠之气更兼山间“野族”多有是以除本地原住民及商贾外少有它地之人到此。特别是经济、文明、农耕更加达的北地之住民。更是视此地为畏途非万不得已是决然不肯到此地。
“只看这丰仪、气度这位大人必然就是才名远播当明天子最为倚重的崔使君了。小人冯洋奉家主之命迎候大人南下广州府这一起上如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大人谅解则个。”二人刚进得房门便见这冯洋起家长揖一礼后开言道特别是那一口官话竟也是隧道的紧。
出京畿道长安东行至都畿道洛阳再向东南至河南道许州折而东南至颖州由此南渡淮水已是达到淮南道光州处所续南行至江南西道鄂州由此折而向彭泽之畔的江州乘赣水行船一起放南历洪州于虔州弃舟复越江南西及岭南道边界大唐贞元二年蒲月朝廷饬封赞皇县子、正议大夫、广州刺史并提举江南市舶使崔破大人一行已然达到岭南道最北的韶州地点。
也不知他在那厢说的几句甚么不过半晌以后这年过五旬的老者便跟着他一并过来崔破座中。
方才走出街巷入目所见处便是一条奇长的农夫步队推车赶驴的拥堵于韶州府衙前而喧闹声便是由此地传出。
“店家给这位老者上盏好茶计在我账上。”倒是那同桌而坐的李伯元指着邻桌的一个老年农夫道这老者想必也是远道而来纳粮的乌黑皮肤的他此时正用尽是老茧的手捧着土窑茶盏就吃自带的干粮只是此时他那盏中的茶水已是因冲泡太多而极其淡白。
目睹已入得岭南处所离广州也不过十余白天路程实在是不堪数月奔驰之苦的李伯元心下也颇是轻松此时既见崔破有此等兴趣他那边更有推却的事该当下也无二话略一梳洗后。崔破带上尔今几近是寸步不离的思容在四卫的随行保护下三人悠悠跺出驿馆。周游韶州城中。
因是到这等唐人眼中僻远的“蛮夷”之地任职为顾恤并避怀疑计菁若三人并未曾随之宦海同游。而是留于长安府宅奉侍老夫人但是久历分离之苦的思容此次岂肯让步再兼她也曾随崔破大师兄静云习得一些医术是以就借着防备瘟疠的名义在叶法持的肯下同业南下。这一起虽是舟车劳累但对于心结全解的小思容而言却又别是一番非常美景了。
“呀!这里的人好黑!哎!表哥你看他们的衣衫式样都猎奇特的。”第一次身历岭南的思容少女心性全然喷边口中不断赞叹边拖曳着崔破的衣衫表示。
贞元二年元正日刚过朝廷擢拔崔破为岭南道广州刺史的圣旨便已如李伯元所料般定时达到;在二人预感以外李适更于圣旨上朱笔亲加了“提举江南市舶使”七字似这等使职因非常设是以并无品爵亦不能越职理事但是于使职该管以内却有全权由此可知长年为钱所困的天子陛下对崔破此行的斥地财路之举实在是留意良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