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而言,上州之刺史官位高,可因着境浑家口多,事情杂,活计也相对多上了不长幼,而中、下州州刺史之官衔虽是比上州低了两级,仅为正四品下,但是,因州浑家口未几,事情少,倒也是以能得以清闲,至于伊州,虽说按人丁计,已有二万余户,可因着地处塞外,州中人丁大多为不计口之流民故,只能算是下州,其州佐并未设全,除刺史以外,并未设长史一职,独一司马为副,而州属官更是少得不幸,幸亏伊州民风虽彪悍,却因着塞外之民办事素不喜官府参与之故,州中官司实在算不很多,一年到头也就那么寥寥数起罢了,还大多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州刺史安逸得很,而这恰是王栓能摆足名流气度,玩他那一套魏晋遗风的根由地点,但是,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之风云――就在王栓在铃兰楼扮狂士,玩风骚之际,州刺史府却闹出了场大动静来――刺史府门外的鸣冤鼓响了!
“承使君之让,那小女子就不客气了。”二女中的那位做出猜棋姿式的女子见王栓如此豪情,却也没多客气,嫣然一笑,顺手将棋盘上四角星位按法则摆好,而后顺手在右下角小飞了一手,便面无神采地端坐着不动了。
“哈哈,尔输矣!”王栓不愧是棋中妙手,接连几个小手腕放将出去,硬是以一气之先毁灭了白之大龙,获得了绝对的胜利,镇静之余,顿时大声嚷了起来。
一辆二马所拉的广大马车在数百马队的保护之下,沿着人群间的通道径直驶到了刺史府的大门口,紧接着,一名身着正八品服饰的青年官员从车中走了出来,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那乱哄哄的人群,乌青着脸问道:“尔等何故聚于此地,莫非不知国法无情乎?”
“本官监察御史万钟鸣,尔有何怨情便说好了。”那名青年官员沉吟了一下道。
鸣冤鼓,唐州知县以上之衙门必备之物,凡是官方有冤情之人要见官告状,皆可击此鼓以鸣冤,按唐律,凡民有伐鼓者,州、县处所官不得加以禁止,一闻鼓响须得在一柱香时候内予以访问,并备案待查,若违此规定即为渎职,重则削职丢官,轻者受训戒,此为大唐官制之铁律,不管何人皆不成违,值此鸣冤鼓高文之际,州刺史府中竟然空无一人,自是无人出来措置事件,全部刺史府门外顿时乱成了一团――州司马李斌到多数护府拜贺越王李贞之宗子满月及贺其纳龟兹国明月公主为孺人尚未返来,而州刺史王栓又跑铃兰楼玩风骚去了,至于那些个司功、司法之类的州属官近半跟司马一道去了交河城,而剩下的几个僚官本日都恰好有事未曾到衙门来办公,偌大的一个刺史府中独一文书、衙役之类的小人物在,别说底子没有升堂的资格,便是接状子的资格都欠奉,再一见刺史府外那等人声鼎沸的模样,愣是没人敢出来担待一二,无他,本日来伐鼓鸣冤的可不是平凡人,而是以伊州富王乾为的一帮子大富豪,任是此中一人出面,这伊吾城都得抖上一抖的,这一家伙来了一大帮,令那些个本就无甚胆量的文书、衙役们如何敢出头答允1、二?
王乾的话便是信号,他这才刚一说完,满广场的人顿时跪下了一大半,全都是呼号着喊冤,还真是怨气冲天而起,那架式大有六月飞雪的模样,特别是几名衣衫褴褛的老农模样之人更是哭得眼泪与鼻涕齐流,哀嚎与恸哭同奏,就别提多悲伤了。
陪人下棋本就是此二女之餬口手腕耳,王栓既是要接着下,此二女自无有不作陪之理,这棋就这么下了下去,不数刻,一盘又定,倒是王栓胜了,那名弈棋女子倒也未曾食言,自称凌玉,依约脱去了白纱裙,仅着小衣,再次与王栓对弈起来,你来我往地杀个不亦悦乎,很快,堂堂的王刺史大人便输得仅着一条小衬裤了,却还是兴趣勃勃地陪着二女酣斗不休,偌大的凤舞阁立时一派春意盎然起来,那含混的味道不言而喻,王乾呆不下去了,告了声罪,退出了凤舞阁,而王栓涓滴也不介怀王乾的拜别,与那两名绝色女子接着“斗”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