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隆面色安静地说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此花如果开在西域还能更灿艳几分，可惜了些，长在温室中的花虽安闲，却没了风霜雪雨的浸礼，实是开不出太美的花来。”
“唉，险招啊，险招，殿下何必出此险招！”待得雁大去后，纳隆摇了点头，将手中的密信凑到灯上点着了，口中喃喃地念叨了一句，脸上尽是苦涩的笑容……
“是，父皇，那儿臣就先辞职了。”李治本意就是要请旨去东苑，李世民去不去他倒不如何放在心上，此时见李世民同意他前去，自是心对劲足，再一听李世民话中已有了逐客之意，也就不再多留，跪下磕了个头，起家退出了大殿。
“春江春江潮流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那边春江无月明？明月，呵呵，明月何时有，把酒话桑麻……好，好啊，明月在那边？”李治浅浅地饮了口酒，顺手半满的酒樽往自个儿胸口一搁，口中呢喃地叨咕着。
“殿下，您醉了，妾身给您烧上碗醒酒汤可好？”阿雅和顺地抚摩了一下李治那略显得肥胖惨白的脸，柔声地安慰道。
“是。”雁大虽不清楚纳隆此言何意，但他却并未几问，只是恭敬地应了一声，行了个礼，仓促走出了书房，自去安排相做事件不提。
“哦。”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道：“宫中沉闷，自是该多出外走动一番，只是父皇明日召诸臣工议事，怕是走不脱，稚奴如果要去那就去好了，帮朕看看有何别致的花木，摘些返来便可。”
“免了，稚奴这么晚了急着见朕可有何事么？”李世民闻到李治身上的酒气，再一瞅见李治身上那尚未干透的酒斑，缓慢地皱了下眉头，却并没有就此说些甚么，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父皇，儿臣此来倒无旁的事情，只是见父皇连日劳累，想请父皇去踏春散散心，儿臣听闻东苑的花开得极旺，明日又不是早朝之时，儿臣恳请父皇往东苑一行。”李治躬身陪笑着说道。
“哦？”李世民扬了下眉头，看了柳东河一眼，沉吟了一下道：“宣罢。”
冷僻也好，热烈也罢，李治都未曾放在心上，乃至面前繁花似锦的景色他也不放在心上，卜一上马车，李治乃至未曾去号召一起子同业的姬妾，乃至连太子妃王氏也没加以理睬，大步就先行进了园门，摆布看了看，寻着一名花匠，问了然西域丽琼花地点之处，单独一人领着几名贴身亲卫便寻了去，脚步仓猝得很，哪有半分踏春散心的意味。
“殿下既是喜好水，何不出宫逛逛，妾身等也都盼着能出宫散散心呢，前几日姐妹们都还念叨着说东苑的花开得旺，恰是踏春的好机会呢，要不殿下就带我等去瞧瞧？”阿雅将圆润的脸贴上了李治的额头，撒着娇地求肯道。
“哦？哈哈，没事，没事，本宫也就是随便问问罢，好，既是阿雅要去，本宫这就去请旨好了，明儿一早就带尔等去东苑。”李治眸子子转了转，突地哈哈大笑了起来，霍然起立，连身上被酒打湿了的衣衫都等不及改换，一甩袖子，大步行出了承庆殿，脚步轻巧至极，其身后兀自呆坐着的阿雅先是满脸子板滞，而后嘴角一弯，暴露了丝奥秘的浅笑来……
“何事？”纳隆并没有转头，只是淡然地问了一句，乃至未曾问来者是谁，无他，能如此随便地走进这间越王府内书房的，除了雁大以外绝无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