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挥手表示仵作等人退下,而前面带寒意地凝睇着惊骇不安的文选清,一拍惊堂木,嘲笑着道:“大胆文选清,尔现在另有何话说?再不从实招来,谨慎大刑服侍,讲!此文本究竟从何而来?”
眼瞅着文选清被打成如许兀自不改口,王正凛立时便坐不住了,偷眼看了看李贞的神采,硬着头皮再次站了起来道:“殿下,此贼狂悖,乃死硬之徒,须得用重刑……”
“好,既如此,本王也不难堪于尔,来人,给文选清画押!”李贞等的就是这句话,一待文选清话音刚落,李贞立即一拍惊堂木,大声断喝了一声,自有刑部文吏上前去,将所录之供词表示给文选清过了目,当众画了押,又由着数名衙役将被打得浑身血淋淋的文选清扶下了堂去,自去安排问医用药不提。
李贞亲王加主审官的位份摆在那儿,他既然开了口,三位副审官自是不敢再多言,各自悻悻然地落了座,只不过裴鸿绪才刚坐定便即又站了起来道:“殿下,下官觉得不能再打了,真要有个万一,圣上面前怕是交代不畴昔的,请殿下三思。”
“啊,下官冤枉啊,下官,下官冤枉实不知情啊,殿下,下官冤枉啊……”文选清惶恐失措地喊起了起来,手舞足蹈,状若疯颠。
李贞底子没理睬王正凛,乃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凝睇着文选清,沉着声道:“文选清,尔好大的胆量,竟敢谎话对付本王,看模样不动刑,尔是不会招了,来人,将这厮拖将下去,重打三十!”
好小子,还真是硬气!李贞本来担忧文选清吃打之下,胡乱改了供词,此时见其还是对峙着原定之说法,心中倒也佩服其之狠劲,只不过却并没有带到脸上来,而是一拍惊堂木,沉着声喝道:“文选清,尔尚对峙原供否?”
“讲,何人主使尔行此肮脏之活动?”李贞挥了动手,表示已经拥上前来筹办拖人的衙役们退后,盯着文选清喝道。
“哼!”李贞不待王正凛将话讲完,便即冷哼了一声,一挥手,打断了王正凛的话,那等肝火勃的模样,吓得王正凛一个激灵,不敢再多言,讪讪地坐了下来,脸上尽是悻悻然之色,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王文曜,文选清言及那保举四门博士刘铖之文本是由尔转呈,可确有其事?”李贞扫了眼跪倒在文选清身边的王明,语气峻厉地喝问了一声。
斯须,被打得死去活来的文选清再次被架上了堂,人虽尚算复苏,倒是跪不住了,趴在地上直抖,身上尽是血迹斑斑,口中兀自哼唧着:“殿下饶命,下官所言句句是实啊,实在是刘侍中让下官做的啊,下官冤枉啊,殿下……”
“荒诞,荒诞!”王正凛再次跳将起来道:“大胆文选清,尔竟敢信口雌黄,不怕反坐么?”
李贞面色一厉,断喝道:“究竟俱在,岂容尔抵赖,来啊,将这厮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李贞接过刑部文吏转呈上来的供词,翻看了一番,见并无出错之处,这才将供词往大袖子里一塞,环顾了一下堂下的三位副审官,沉吟着道:“诸位,此案严峻,事涉当朝丞相,已非本王能够专断,须得请陛下圣裁,诸位这就随本王一道进宫面圣罢。”
“猖獗!”李贞猛地一拍惊堂木,运足了中气,大吼了一声,声如滚雷中,场面顿时就被镇住了,只是世人却听不出李贞究竟是在吼文选清还是吼王正凛,这氛围顿时便有些子诡异了起来,毕竟王正凛代表的但是魏王党,与李贞压根儿就不是一起的,倒是与刘洎是同一派系,李贞这一声狂吼的意味可就很有些子深了不是?
“殿下,裴少卿所言甚是,三木之下哪有不招之理,此人之言虽匪夷所思了些,却一定不是真的,殿下还请部下包涵。”廖承业见裴鸿绪站了出来,自是不甘掉队,也起了身,出言拥戴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