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冷静地看着李袭誉拜别的背影,抬头感喟了一声,大声命令道:“来人,伐鼓聚将!”
刘、乔二人又不是傻子,听话知音,一见李贞把统统的罪名全都揽到了自个儿的身上,心生感激之余,却也不再就此事深谈下去,只是各自重重地磕了个头,便跟从李贞回衙召开军事集会不提。
“懋功兄,何事如此火急相召?”李袭誉一走进大帐,并未有任何的客气,径直开口扣问道。
这些年来,唐军战无不堪,兵锋所至无不披靡,大唐诸将之用兵老辣在场的各部统领都是心知肚明的,此时听漂亮设这么一说,顿时全像霜打的茄子般委靡了下去,默不出声地坐在那儿,个个六神无主的模样瞧得漂亮设心中大怒,可又不好当场作,接连嘲笑了几声以后道:“如何?这就惊骇了,嘿,唐军现在在暗,我军在明,如果我军妄动,除了白白送命以外,哪能有其他成果,不过我军也不是没有胜机,如果行动恰当,大胜或许不成得,可安然回草原倒是不难。”漂亮设话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扫视了一下各部统领,脸上暴露了一丝奥秘的浅笑。
“罢了,但愿殿下吉人自有天相罢,事不宜迟,你我这就各自率部出好了。”李绩眼中闪过一丝刚毅之色,沉着声下定了最后的决计。李袭誉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些甚么,对着李绩行了个军礼,一回身,大步流星地出帐而去。
“屁!若不是他打了败仗,神武早拿下来了,我等也早就回草原去了,又怎会被唐军抄了后路,他如果没罪,谁还能有罪!”多兰葛是个火爆性子,一闻声阿史那答合出言顶撞本身,立马跳将起来,指着阿史那答合的鼻子骂开了,不甘逞强的阿史那答合也跳了起来,也不回口,一捋袖口,便筹算扑上前去给多兰葛一顿老拳,惊得边上各部统领忙都冲上前去劝架不已,满大堂顿时乱成了一片。
李袭誉虽也打过仗,可都是些小打小闹,在作战经历和才气上天然是没法跟李绩相提并论的,一听李绩所言,顿觉有理,可又放心不下李贞的安危,沉吟了一下道:“这倒是有能够,不过某担忧如果遵循越王殿下的战略行事,一旦漂亮设小儿觉入彀,只怕会搏命攻打神武,以拿住越王殿下为威胁,调换撤兵的呼应前提,真如果越王殿下出事,我等该如何是好?”
吐迷度这话虽说得慷慨激昂而又冠冕堂皇,可内里还是心虚得很,说来讲去还是主张退兵,听得漂亮设脸都沉了下来,双眼一瞪,冷声道:“更佳?嘿嘿,我军如果就此直接退兵,临时非论退不退得出去,就算是能退出去,在唐军的前后夹攻下,又能有多少人能退得归去,唐人的狡猾诸位早都见地过了,不消本督来提示了罢。”
“报,大帅,李副帅到了。”合法李绩深思之间,门口的亲卫仓促走进了大帐,躬身禀报导。
得,李贞是说得很客气,可刘、乔二人却硬是没敢起家,瓜代地讲解了一番,偶尔还争着承揽罪恶,搅合了好一阵子以后,李贞总算是听明白是如何回事了——敢情那些守城的唐军也跟李贞部下那拨半吊子马队一个德行,大半是水货来着。
贞观十五年十月二旬日,忻州唐军大营里,征西军统帅、朔州道行军总管李绩正单独冷静地站在一副沙盘前深思着,自打本日一早接到雁门关守将、右卫大将军李大亮送来的加急战报以后,李绩已经在沙盘前站了一个多时候了,却始终没有下达任何的号令,脸上固然安静得很,可目光中却模糊闪动着焦心的光芒。
一想到即将面对的恶战,李贞不由地苦笑了起来,好一阵子沉默以后,随口问了一句:“刘县令,乔将军,二位死守孤城,精忠报国,本王敬佩之至,不过本王有一疑问:城守艰巨,为何协防之青壮如此之少,莫非城中父老不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乎?”